兩人相擁而眠,很快,洛櫻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洛櫻那邊接到了個電話。

    是從獨立洲打來的。

    洛櫻猶豫了下,按了接聽鍵。

    “是洛小姐對麼?”電話那旁傳來一道熟悉的有些着急的嗓音——洛櫻記得這聲音的來源。

    “我是大總統的屬下。”

    “我知道你,什麼事?”

    “大總統回到獨立洲後,就一直用政務麻痹自己,他不喫不喝,整天忙着工作,已經好些天沒閤眼了,任憑別人怎麼勸他都不肯聽,他幾乎是自虐的方式在處理這些公務,身體也越來越差,直到今天……他暈倒了。”

    “什麼?”洛櫻心臟一緊。

    “然後獨立洲這邊的專家醫生給做了檢查,說大總統熬壞了身體,他腎臟出了問題……說是腎衰竭。”

    “怎麼會這樣?”洛櫻喉嚨發緊。

    “其實早些年大總統的身體就一直不太好,只不過是用藥物調理着,而這段時間回到了獨立洲,整天讓自己忙於公務,通宵達旦,熬壞了身體,這才垮了的。”

    “你之前怎麼沒跟我說?”洛櫻攥緊了手機。

    “我倒是想告訴您,可大總統他不肯讓我告訴您,說您很討厭他,他不希望再打擾您的生活讓您繼續討厭下去了……”

    屬下的嗓音透着哭腔,“他說他答應您的事要做到。”

    “可這次實在是沒辦法了,大總統需要換腎,我們這邊也找到了合適的腎源,可大總統卻是說什麼都不肯做這個手術。”

    “您是醫生您也知道的,在腎臟壞了的情況下不接受手術,那人就沒幾天可活了。我看大總統自從從華國離開後,他就沒抱着活下去的念頭了……”

    屬下嗓音越來越急,“大總統不肯接受換腎手術,也沒人敢強行給他換腎,我這是趁着大總統沒發現,私下裏偷偷給您打的電話。”

    “您看能不能來一趟獨立洲,勸勸大總統……這些年多虧了他獨立洲才能走向這樣繁榮昌盛的地步,要是沒了他,整個獨立洲還不知道會內亂成什麼樣子……”

    屬下着急道。

    “我現在真的很擔心大總統的安危。”屬下繼續說,“我知道您討厭大總統,但他畢竟是您的血緣至親,難道您忍心看他沒了命麼……”

    洛櫻沉默了瞬,她當然不想。

    “我這就去一趟獨立洲。”洛櫻說。

    不管怎樣,她都不希望秦燃有事。

    掛斷電話後,洛櫻跟墨冷淵說了今天發生的事,墨冷淵眼眸黯了黯,他知道櫻櫻心裏還是有秦燃的。

    這種事他當然不可能阻止。

    “我陪你一起去。”墨冷淵說。

    等去了獨立洲,他們就一起回來。

    墨冷淵擔心在獨立洲會發生什麼別的變數,他總擔心秦燃會把櫻櫻搶走。

    “好,我們一起。”洛櫻握緊了墨冷淵的大手。

    ……

    獨立洲。

    洛櫻跟墨冷淵抵達國際機場後,就被大總統府的人接了過去。

    “洛小姐,您可算是來了,快去救救我們大總統吧!”屬下眼含熱淚。

    “好,我去勸勸他。”

    洛櫻看了秦燃的屬下一眼,他的確是很忠心耿耿。

    秦燃有這樣忠心耿耿的屬下陪着他,也不算太孤獨。

    洛櫻跟墨冷淵在屬下的帶領下去了秦燃居住的總統醫院內,此時,秦燃正躺在ICU內,他脖子上插着一根透析管,臉上戴着呼吸機。

    一週不見,秦燃比之前更憔悴了些,此時他緊閉着雙眼,俊美的五官上枯瘦的彷彿只剩下五官的骨頭架子,瘦削的皮包骨頭,臉色也開始泛黃,那雙眼眸下泛着濃重的黑眼圈,整個人瘦削憔悴又枯槁。

    “大總統,洛小姐來見您了。”屬下哽咽着。

    聽到這句話,秦燃緊閉着的眼眸動了動,這才勉強睜開了條眼縫。

    透過模糊的視線,秦燃看到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此時,洛櫻正跟墨冷淵手拉着手,肩並肩,出現在病房內。

    “小……小櫻……”

    秦燃嗓音憔悴極了。

    “一週不見,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幅樣子了?”洛櫻見到他的模樣,眼眶有些酸澀。

    “沒想到這輩子我還能再見到你,讓你看笑話了。”秦燃說話的嗓音極爲虛弱,明明是兩句最簡單不過的話,卻彷彿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他說話斷斷續續的,嗓音聽起來疲憊又沙啞,甚至沒說了幾句,就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伴隨着他咳嗽,象徵着生命曲線的心臟顯示已開始發出,刺耳的聲音。

    洛櫻心口一緊,沒想到秦燃已經虛弱到這種地步了。

    明明一週之前他還好好的,那時候秦燃的臉色就已經不太好了,只不過洛櫻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沒有放在心上,如果那時候的自己能多留意一下,秦燃多觀察觀察秦燃,如果能給他把個脈……就不難發現他的腎臟,那時候就已經出了問題。

    而當初自己又在他面前說了那麼狠心決絕的話,這才導致他回去之後自暴自棄,全然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甚至通宵達旦的工作,不眠不休不喫不喝,不睡……這纔在短短7天時間內就把身體糟蹋成了這副樣子。

    “洛小姐您還是少說些話吧!”屬下着急的喊着,他連忙按動了一下牀上的呼叫鈴去把主治醫生給叫了過來。

    緊接着是一陣手忙腳亂的急救,心臟除顫,然後血液透析,這才讓秦燃的病情平穩下來。

    醫生忙碌了半晌,他擦了擦腦門上的汗,面色凝重的說,“病人現在情況很不樂觀,必須要儘快進行腎臟移植手術。”

    “好,我們知道了。”

    洛櫻輕聲說。

    很快醫生就離開了。

    洛櫻看上病牀上虛弱的秦燃,她心口滿是酸澀,“你爲什麼不肯接受腎臟移植?你就那麼不愛惜自己的命嗎?”

    “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秦燃嘲諷的勾了勾脣角,“我這輩子孤家寡人,了無生趣。”

    “對了,我本來想等我去世後再告訴你這件事了,既然你來了,那我就跟你說了吧,在我死後整個獨立州都將繼承給你,你將是獨立州的女王,我這些年擁有的所有的財產都是你跟你肚子裏的孩子的。”

    “誰稀罕你的東西,你趕緊接受手術,趕緊好起來,要不然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你的!”洛櫻鑽進了手掌心,她眼眶有些發紅,雙眸含着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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