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警方調查,這起事故被判定爲故意殺人未遂事件,將女子推入馬路中央的正是該女子的前夫,離婚後糾纏不休起了殺心。
然而第二起事故里,被一刀貫穿胸口捅碎心臟死在小巷子裏的,赫然是該作案人員,也就是——這個女子的前夫。
案發現場沒有找到任何指紋,更沒有人類活動的痕跡。
那麼殺了這位前夫的犯罪嫌疑人到底去哪了?
這個案子沒有結果,成爲了懸案,目前警方正在調查中,希望儘快查清楚案情和抓到兇手。
而此時此刻,楚鳶正躺在牀上,和尉婪一塊掛着水,吸着氧,雙眸緊閉。
率先睜開眼睛的是尉婪。
他摘下臉上的氧氣面罩,深深呼吸了一下,隨後喊了一句,“九號?”
某個角落的陰影似乎扭曲了一下,緊跟着有人的身形從陰影裏閃現,九號出現在了尉婪的面前。
“我在呢。”
“楚鳶是你送回來的嗎?”
當時尉婪也在檢查傷口的恢復情況,聽說楚鳶出事了立刻當場人都慌了,車禍?怎麼會有車禍,何況九號在楚鳶身邊,有他在,楚鳶怎麼會出事?
慄荊調出了當時的監控錄像畫面,拍到了楚鳶被季遇臣推到馬路上的真相,尉婪拍案而起,不顧自己的手還受着傷,恨不得衝出去跟季遇臣拼了。
“尉婪你冷靜點!”賀守攔住了尉婪,目前也就他的武力值可以阻擋尉婪,他說,“楚鳶已經被人送來醫院了,你冷靜點!”
“我殺了他。”
尉婪眼都紅了,他直勾勾盯着賀守,“賀守,我要殺了季遇臣。”
從尉婪的嘴巴里念出這個字的時候,賀守知道,他是真的動了殺人的心思了。
“殺人犯法,殺人犯法。”
賀守攔着尉婪,試圖讓他冷靜下來,“真的不要衝動,季遇臣現在在哪,我們的人會去找,一定不會讓他有好下場……”
可是下一秒,尚恙來的電話打過來,“尉婪,季遇臣死了。”
季遇臣死了。
上一秒尉婪說要殺了季遇臣,下一秒尚恙來給他消息說季遇臣死了。
尉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接下去發生的一切更加超出了尉婪的預期,門口有警察衝進來,將尉婪控制住,作爲了第一嫌疑人。
“我們調查了一下,楚鳶出事以後,你報復季遇臣的可能性最大。”尚恙來的聲音繼續從尉婪的手機裏傳出來,“所以很抱歉,尉婪,我們可能要先控制你的自由了。”
尉婪沒有說話,任憑警察將他押走,走的時候還有圍觀的小護士竊竊私語。
“不會吧,殺人犯?”
“真的假的,長這麼帥,居然是殺人犯,誰想得到啊……”
“太可怕,太變態了。”
尉婪被控制的消息被人添磚加瓦傳成了板上釘釘的殺人犯,甚至有的報紙版面刊登了這個消息,一時之間尉雄的集團股票下跌慘重,傳出殺人犯這種事情對每個公司來說都是一個公關危機。
然而尉婪去了一個上午就被放出來了。
“理解,畢竟我確實動了殺心。”
尉婪的眼睛就好像是刀子,頃刻間能刺穿一個人的身體,“我看見楚鳶被季遇臣推向馬路的時候,我心裏想的就是要他死。你們懷疑我,我不意外。”
“我確實把你當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但是目前沒有找到別的線索,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幹的……”
尚恙來拍了拍尉婪的肩膀,將他送入了車子裏,“很抱歉,把你帶來這裏,外界傳得風風雨雨。”“傳吧。”尉婪眼睛不眨,“尉家股票下跌,我樂意看見。”
“……”尚恙來總算領略到了尉婪身上的怨氣,簡直比一般人還要重。
得虧有楚鳶存在,一次次將他從人性邊緣拉回來了。
嘆了口氣,尚恙來目送尉婪離開,他現在洗清嫌疑了,那個時候尉婪正在醫院裏檢查傷口,所以沒有作案時間。
季遇臣被人乾脆利落地捅死了,留下一個未知的兇手位置,也不知道多久以後才能捉拿歸案。
結束了冗長的回想,尉婪用一種懷疑的眼神看着九號,“我聽人說楚鳶不是你送來的,你是隔了一會纔來到醫院的,事發當時你去哪了?”
九號看了看尉婪,這一段時間裏,他通過尉婪的面部表情在分析尉婪的情緒。
然而,無解。
不是楚鳶的話,沒有人可以讀懂尉婪的心思。
九號選擇坦白,“確實不是我送她來醫院的,是路人。”
“告訴我,那段時間你去幹嘛了。”
哪怕躺在病牀上,尉婪的壓迫感依舊有這麼強,“季遇臣的死跟你有關係嗎?”
九號給出的沉默。
那幾秒鐘的沉默裏,尉婪感覺好像在九號的身上看見了屬於人類的情緒。
它是他創造出來的機器人,卻好像擁有了人的感情。
是錯覺嗎?
還是說……
九號張嘴,“是我殺的。”
尉婪心中懸着的石頭落地了。
果然。
“我猜到是你了。”尉婪捏住了九號的手腕,“爲什麼會要殺了季遇臣?你知不知道,這個行爲,在人類世界,是犯法的。”
“他傷害楚鳶。”
九號的眼珠子是合成的,乍一眼看不出來差別,“所以我要他的命,很正常。”
尉婪心裏很糾結,要不要把九號交給尚恙來?
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後一臺,人工智能機器人了。
如果交給尚恙來,那麼結局也是毀滅。
“你要把我交出去嗎?”
九號將自己的手卷起來,露出了那一截刀刃,“我開啓了攻擊模式,用的這個,把他殺了,對準他的心臟。”
“從情感方面,我覺得你做得好。”尉婪一字一句,就好像在恨自己不是那個動手的人,“如果不是你,很可能現在就是我去殺了季遇臣。但是從法律層面……季遇臣的生命被你剝奪了,這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機器人的世界裏沒有殘忍。”
九號用一種過於麻木的口吻訴說着這件事情,“是他先動手害的楚鳶,楚鳶命大才能活下來,如果我不殺他,楚鳶死了,該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