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容槿淡淡一笑，“謝謝徐盛哥。”
等容槿吃了一碗雞肉粥後，徐盛把唐玉喊了過來。
唐玉見容槿情緒這麼穩定，也挺驚訝的，檢查完告訴容槿沒什麼問題，“你要是明天想出院都可以。”
“那就明天出院吧，我不喜歡醫院的味道。”容槿讓徐盛有空幫自己辦下出院手續。
不久後，徐盛就走了。
他還沒走出醫院就給傅宵權打去電話，彙報了容槿的情況，以及她想出院的意思。
好一會後傅宵權才說，“明早我去醫院接她。”
……
隔天一早，早睡早起的容槿精神不錯。
她去衛生間洗漱，換上昨晚徐盛派人送來的新衣服，鞋子，又給自己點了一份早餐。
接她出院的人還沒來，病房門被敲了敲，宋時先來了。
他今天穿着一件淺灰色襯衫，帶着一副無框眼鏡，因爲臉型偏長，那邊沒有光打在他臉上，給人的感覺有些陰冷。
“容容。”宋時快步走進來。
走到她跟前似乎想說什麼，但遲遲沒下一句。
“有事坐着說吧。”容槿下巴朝對面的椅子揚了揚，然後又低下頭，熟練地削着一個蘋果。
蘋果皮一圈圈削下，垂落在地上。
宋時感覺她這次醒來，整個人太冷靜剋制了。
簡直不像她。
盯着容槿看了一會，宋時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下。
他將拿左手的文件放在桌上，又放上了一枚黑色U盤：“一年前爸……你爸你媽想去商場給你挑生日禮物，是我讓人在他們車上動了手腳。”
可是現在講出來卻覺得異常艱難，喉嚨像被塞進一根燒紅的木炭。
他喉結滾了滾，艱難地說，“是我殺了他們。這U盤裏有關鍵性證據，你交給警方，就能將我繩之以法，文件裏是股份轉讓合同，我把手裏所有的申赫股份都轉給你，你只要簽字就能生效。”
容槿將削好的蘋果切塊，扔了一塊到嘴裏喫着，她沒說話。
宋時沒再說什麼，整個人卻緊繃着。
他知道他說再多句對不起也沒用，那些事都是他做的，他逃避不了。
許久後，容槿撿起那枚U盤，丟到手邊的水杯裏，看着U盤沉入杯底，“宋時，我爸媽已經死了，就算送你去坐牢，他們也活不過來。而且這二十年來，你也是被人當棋子在玩，要復仇，我也不是找你。”
她說完擡起頭，目光從宋時額頭一寸寸掃過，然後又定格在他眼睛上。
他戴的是無框眼鏡，能清楚看到一雙狹長眼尾。
哪怕她曾交給徐平的事，徐平沒查出來，但腦海那兩張重疊的人臉已經讓她知道了答案。
所以她纔不需要這個U盤。
跟她清透的眼眸對視着，宋時抿了一下薄脣，“我臉上有什麼嗎？”
“沒有，只是覺得阿時哥哥你跟以前一樣，其實沒變過。”容槿搖搖頭，繼續喫着蘋果，“如果你真想贖罪，就替我好好打理申赫吧，你知道我沒經商頭腦，公司在我手上會廢掉。”
她喊了自己無數遍‘阿時哥哥’，可宋時從沒覺得她會喊得那麼好聽。
瀰漫在他心裏的絕望好像在一點點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