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瘦了,病號服穿她身上顯得空蕩蕩,呼吸機已經摘掉了,巴掌大的臉蒼白無比。
讓景澤心驚是她的眼睛。
她哪怕厭惡看到他也好,可現在她的眼裏沒任何情緒,空洞洞的,明明那麼年輕,身上卻死氣沉沉。
景澤喉間有些乾澀,走過去把姜沅的手握在掌心。她手很涼,像沒有溫度。
她這副樣子讓景澤難受的幾乎不能呼吸。
他緊緊握着女人的手,啞聲道,“是我讓人把避孕藥換掉的,那是我們的孩子,你不喜歡她沒關係,以後我養她,不會讓你再見到她。”
“我不求你愛我了,也不困着你了,我把你還給唐玉好不好?”
“沅沅,你理理我。”
無論景澤說什麼,姜沅彷彿都沒聽見,空洞洞的眼神一直盯着某個地方。
一天,兩天,三天……
直到姜沅身上的傷養好了,能下牀走路了,能自己洗澡,自己喫飯,整個人依舊空蕩蕩的。
她吃了飯可以一整天都看着窗外,動都不動一下。
景澤請醫生來給姜沅檢查。
檢查完後,醫生跟景澤單獨聊天,“她因爲某些刺激,把自己封在自己的世界不願意出來,對外界的人和事不聞不問,這就是自閉症……”
自閉症需要醫生跟患者的配合,也需要很長的時間來治療,可姜沅把自己封的很死。
等醫生走後,景澤用手捂住臉頰,心裏難受的很。
他想過姜沅看到那孩子,不會接受的,可沒想到她會這麼崩潰,還會自殺。
怎麼會變成這樣?
短短時間小傢伙長大不少,小胳膊小腿肉嘟嘟的。
許久不見景澤,可她依然記得爸爸,看到爸爸的臉就咯咯笑起來。
景澤低下頭,溫柔地親了下她的臉頰。
景澤抱着小傢伙去客廳,把奶媽衝好的奶粉餵給小傢伙,一個手下進來屋裏,走到景澤身邊。
手下彙報道,“唐玉跟傅宵權都在找夫人,傅宵權似乎知道我們在哪。”
景澤沒說話,垂眸看着懷裏的孩子。
約莫十分鐘後,景澤纔開口吩咐,“讓人準備飛機,後天去京市。”
私人飛機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抵達京市時已經夜裏十點多。
出了機場後,景澤牽着姜沅的手,把她送進路邊的轎車裏。
關車門之前,他彎下腰在姜沅臉頰上輕輕吻了下,看着她,想要把她的樣子永遠鐫刻在腦海。
景澤輕聲道:“沅沅,再見了。”
姜沅空蕩蕩的眼神似乎落在他臉上,可卻沒有任何迴應。
景澤關上車門,看着車子開出自己的視線後,這才上了另一輛車,旁邊車座裏放着一個嬰兒手提籃,小傢伙睡的很沉。
景澤把那枚長命鎖戴在小傢伙脖子上,又親了親她,“爸爸會永遠記住你可愛的模樣。”
他多想當一個好父親,陪着女兒長大。
景澤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隨後摸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
等對方接通後他低聲道,“傅宵權,我們做個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