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好意思，都怪那個原林……”那邊程欣道歉，羅胖身子都酥了一半。
原林不理會他們聊什麼，給羅偉打了個招呼，表示自己還有別的事兒要先走了。
羅胖沉浸在和女神通話的喜悅之中，毫不留情的揮手趕人，原林是誰，我都不認識他。
離開羅胖家，原林去了一趟圖書館。
有些資料電腦上不好查，說不定圖書館裏有呢。
查閱了一番古代神話故事和地方誌，一上午就過去了。
自己煮了麪條對付了午飯，給爸媽和小妹打電話聊了下日常，下午原林準備去虎子他們的靈堂。
狼街一下死了五個孩子，五個家庭就商量着，喪事一塊兒辦，只需要搭一個棚子，能省一點是一點。
但沒想到，剛走出家門，就讓人給堵住了。
一位頂着寸發，滿是胡茬兒的長臉男人，帶着兩個小年輕，就在麪店門口攔住了原林。
“你是，這家面鋪的？”鬍子男摟火點菸，言語中充滿了不屑。
“我是，你們是？”原林略顯警惕，想起老媽剛纔在電話裏有意無意的暗示自己，這幾天沒事就不要出門。
“我們是要賬的。丁淑文借了我們五萬這個事兒你知道吧？”鬍子男一口就啜掉三分之一截煙還多。
長長的煙霧噴吐在原林臉上，極不客氣。
因小妹要讀大學，家裏借了債，這事兒原林是知道的，但具體多少他不清楚。
五萬應該還好。
不過看這夥來要賬的人，和爸媽帶着小妹提前去泗水城的事，原林推測老媽借錢的時間應該比較早。
沒辦法，等到高考過後，狼街去借錢的人可能就多了，那些查了分數覺得穩上大學的，資金又週轉困難的家庭，都會去借。
因爲小妹是穩穩能上，但又沒有得到保送機會，所以老媽提前準備，可以理解。
“我知道我們家借了錢，這位大哥怎麼稱呼？”
鬍子男左邊的小年輕跳出來刷存在感：“馬二哥你都不認識，你是不是狼街長大的？”
馬二哥搖手錶示不急：“知道就好辦，丁淑文借五萬，八出十三歸，月息三個點，半年清還，現在該還錢了，這是欠款條複印件，你看看沒問題就還錢吧。”
原林接過一看，確實是老媽的字跡，可這時間對不上啊，還差二十來天呢。
馬二哥原林聽說過，狼街最大的放水販子叫言一頂，素有活閻羅之稱，他手下有兩個貼心馬仔專門收債的，正好一個姓牛一個姓馬，又有牛頭馬面之稱。
這馬二哥，就是牛頭馬面裏的馬面了，怪不得長着一張長臉。
“二哥，這時間還差了大半個月呢？”
“年借二月你沒聽過嗎！”馬面將欠條複印件拍在原林臉上，“借半年，提前一個月還，這是規矩！”
這規矩特麼的也太狠了。
八出十三歸，指的是借十萬，只給八萬，還的時候要還十三萬。
月息三個點聽起來不多，但換成年息就是百分之三十六，妥妥的高利貸。
現在居然還有年借二月的說法，這原林還第一次聽說。
也就是借款合同上寫借給你一年，但你提前兩個月就得清還。
這些放貸的，真是將各種招都想絕了，什麼錢都喫。
原林家這張借條，到手的可能有4萬，但要還6萬不說，每個月還支付一千五的利息，六個月也接近一萬了。
“不是二哥，以前也沒聽說過有這種規矩啊？我們窮人家，不是到了迫不得已，誰會借這種錢啊，你寬容寬容，緩一陣子，我爸媽他們肯定還錢的。”
“寬容個屁啊寬容！老子寬容你，我大哥可不會寬容我！不還錢，我們就收鋪子！”馬臉帶着審視的目光打量起來，彷彿麪店已經是他的了一樣。
原林想了想，還是暫時忍讓道：“二哥，這是我老媽寫的借條，現在我爸媽帶我妹妹出去旅行了，就算還錢你也給個提前通知啊，好歹讓我給我爸媽聯繫一下。”
“他們就躲債去了吧？老子早就聽說了，別說提前一個月，就算按這上面的時間，你們也拿不出這筆錢來，我看，你早點滾，我讓人收拾一下鋪子，還能做點生意賺點錢。”
這馬面就是來鬧事的，連欠條上的時間都不認了，原林也冷了下來，虎着臉道：“馬二哥，這鋪子是我們一家人的命根子，就指着它生活了。這也是我家，你要收我們鋪子這肯定不行，你說個條件，要怎樣才能再緩幾天？”
“我說你媽啊我說，我跟你個小屁孩說得着嗎！”馬臉根本不給原林面子，帶着兩個小年輕就逼了上來。
周圍有幾個路人，但看到是馬面收債，都匆匆離開，生恐惹到了他們。
原林想了想，退回店鋪內，最後一次強調道：“二哥，這樣，你再給我三天時間，就三天，我一定想辦法湊齊這筆錢還，你看怎樣？”
“不怎麼樣，要麼就現在還錢，要麼就滾出去，老子今天就要收鋪子！”馬面叼着煙，吊兒郎當的四處逛着，隨意踢着桌子板凳。
他就喫準了原林單獨一個人翻不起浪，已經將店鋪當自己的，肆無忌憚。
“二哥你要這樣說的話，就是沒的談了。”原林退到竈臺後面，兩個小年輕一左一右繼續靠前。
馬臉勾過一張凳子，翹起二郎腿，將菸頭彈向原林臉上：“對，沒得談，要麼還錢，要麼滾，你選一個。”
“我他媽的哪個都不選！”原林突然發難，一手抄起竈臺上的擀麪杖，對着兩個小年輕喊：“你們都別過來，不要逼我！”
馬面嗤的一笑，兩個小年輕也不含糊，一左一右提起了店裏的條凳，“你特麼的要造反啊！敢掄棍子！你掄一個試試！煞筆！”
原林舉起擀麪杖護住腦袋，微微側身，後背硬扛了一根條凳，反手摟住條凳凳腿，舉高一架，擋住另一根條凳。
趁兩條凳子腿兒絞在一起，原林一矮身，從兩個小年輕中間鑽出去，反手就是一棍抽在一人後腦上。
腳下一絆，另一人身體失衡，下巴磕在條凳邊緣，登時拉出一道豁口，血糊糊的看着嚇人。
“艹！”馬臉見兩個小兄弟這麼不頂用，站起來脖子一歪，兩手一抖，渾身發出“咔吧咔吧”的響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