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林也不做聲，等了一會兒，老焉巴那邊說：“我找人問了，那傢伙膽小，聽說昨前天還在生活村裏，今天好像待不住，跑無人區那邊去了。”
“去無人區了？”原林也很詫異，原本活閻羅這種人，以爲他會躲在附近的城市，類似甘城，陽城等地，沒想到他直接就沒進城，反而去了城外的鄉鎮，今天更是跑出了鄉鎮，去了無人區。
他那樣的人，去無人區幹什麼，找死嗎？
還是有人接應？
迄今原林也沒搞懂，那活閻羅爲啥就追着自己家欠的六萬塊不放，明明已經還錢了，還步步緊逼，真當他們家大人走了，一個高中畢業生好欺負？
原林又問老焉巴有沒有發現活閻羅身後有什麼人？
老焉巴說暫時還沒打探出來，活閻羅背後應該是有人撐腰的，不過像他這種底層放散貸的也就是小打小鬧，背後的靠山也算不上什麼大人物，多半類似於刑古邦手下的手下那種。
說沒兩句，老焉巴又將話題引回朱豪的賭局上，感覺原林一直不說，就一直在撓他心尖肉一樣。
原林沒法，老焉巴的纏人他是領教過的，對方又是唯一知道他底細身份的人，只揀了幾個蹊蹺的千術給他說了。
“那鐵丘很有意思，取個綽號叫透光眼，讓別人已經他的千術功夫都在那雙小眼睛上。但他很可能練的是嗅技。”
“嗅技？”
“嗯，眼耳口鼻，五官各有所長，而且每個人的五感範圍都有所不同，這東西大多是天生的，有人天生視力好，有人天生聽覺就敏銳，你知道有種病嗎？就是愛暈車，也不算什麼病，就是天生聽力發育方面有問題，耳朵裏有個負責身體平衡的器官，他發育得不好，就容易導致暈厥或嘔吐什麼的。”
“我雖然不知道鐵丘具體是怎麼做到的，但他經手之後肯定在牌上做了標記，如果他的嗅覺異於常人，他就能聞到只有他才能分辨的味道。所以我們看不出去破綻，而他能知道每個人的底牌，懂了吧。”
“那他以前不是把所有人都騙了？大傢伙都以爲他眼力好，能看透人底牌似的，才叫他透光眼，結果那傢伙居然靠鼻子靈，是個狗鼻子啊！”
原林按下最後和門一路的賭鬥沒說，總算滿足了老焉巴的好奇心，又聊了兩句，請他幫忙查探活閻羅身後的人，這才掛掉電話。
煮了一大鍋面當宵夜，剛下鍋，又有人敲門。
原林去見完刁師傅回來，已經很晚了，現在幾近深夜，誰這個時候來敲門啊？
原林暫時不迴應，先聽了一下子，對方敲得很謹慎，似乎又怕驚醒了屋裏的人，惹得不高興，但是又期望裏面的人沒睡，能聽到那種。
有點急迫。
忐忑，緊張，又焦急。
原林不再聽了，直接打開了門。
“咦？秀二姑？這麼晚了，你們有什麼事嗎？”
沒想到又是一位街坊，秀二姑和她愛人柴叔。
記得他們有個女兒叫秀兒姐的，和牛二娃一樣小時候常帶他們一起玩。
秀二姑見了原林，二話不說就拉着柴叔要跪。
“誒誒，二姑，柴叔，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幹什麼呀！”原林趕緊拽住兩人。
“大林啊，你，你救救你柴叔吧，大家看着你長大的，你幫幫我們。”秀二姑和柴叔是下了心要磕頭，還好原林現在力氣很大，輕輕托住。
柴叔早些年就查出腎上出了問題，好像一直在治療，但原林看着這個被折騰得骨瘦如柴的老人，沒想到柴叔的病情已經這麼重了嗎？
現在柴叔的病情就是最好換腎，不然就天天去醫院，最開始是半年去一次，後來兩三個月就得去一次，再後來兩三週就得去一次。
他們是能拖就拖，但這樣一搞，反而病情進展更快了，秀二姑他們一家也是早就將親朋借遍了，秀兒姐在城裏也不知道做什麼工作，但爲了給她爹治病，彷彿不是很正經的活兒，但依舊醫不起。
原本活閻羅那兒可以借錢，但這幾天活閻羅不知爲什麼突然不見人了，他的那些手下也不開展業務了，秀二姑他們是真的沒招了。
他們一家的慘狀，就連牛叔都看不過去了，於是就將自己家找大林借錢的事情給秀二姑說了，當然秀二姑可沒告訴原林是牛叔說的。
只說自己聽說，原林做遊戲好像掙了點錢，於是厚着老臉求到原林家門口來。
白天原林不在，兩位老人已經來轉了幾圈了，好不容易看到原林家的燈亮了，又趕緊趕了過來。
“大林啊，二姑知道你們家條件也不好，掙點錢不容易，二姑不白借你的錢，我們給你打欠條，我把我家那破房子抵押給你，你看中不中。”
“二姑，你可別這麼說，什麼借不借的，小時候記得你們也幫過我們家。”
“大林啊，這小時候是小時候的事情，一碼歸一碼，我們去找言老闆，也是要拿這房子做抵押的，他們都找人來評估過了，說我們這老房子，還能值一兩萬，我尋摸着，能多撐一陣就多撐一陣子吧。”
“等等，二姑，你說言一頂他們還找人來評估過房子了？”
“啊，我本來早就想給他籤合同，就按他說的價錢折，這死老頭子非說少了，人家就找了個評估公司來，就前兩天，結果公司還不是說就只值那個價。你說這房子都評估好了，他人找不到了，這不急死個人嗎！”
房子？活閻羅？
原林將這兩件事給串起來，他們家是因爲考大學去借的錢，抵押物有啥，還不就這鋪子。
牛叔找言一頂只怕也只能拿房子抵押，這秀二姑家也是。
難道說言一頂根本就不在意那幾萬塊錢，只是在意他們家的房子？
原林想了想，又問秀二姑，最近狼街的困難家庭是不是增多了？
秀二姑雖然忙着給老伴兒治病，但這街坊大嬸兒的本能還在的，家長裏短是她的強項，立刻給原林說到，可不是嗎，最近不知是不是狼街的風水不好，一家一家的接連出事。
狼街最富裕的王家，一家人趁暑假開車出遊，結果出了車禍，一家四口全死了，還是個遠房親戚來處理他家的後事，房子也給賣了。
屠夫李家，閨女下班路上被人強暴，小姑娘受不了刺激自殺了，那幾個禍害人家女子的小混混居然因爲證據不足被無罪釋放，李屠夫去執法局討說法，說是毆打執法隊的給羈押了，簡直是要了李嬸兒的命。
還有就是原林知道的石頭順子他們……一家家的，哪家不慘。
原林莫名感覺有股涼氣直躥腳底板兒，希望自己的猜測不是真的。
他心中立刻有了計較，想了個對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