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墟境的東區太好太繁華了。
甚至遠超原林所在的資城。
但原林前世已經在網上見過了什麼叫極致奢侈。
或許還有灰色地帶他沒能親見。
不過入眼處的繁華，起碼目前還打動不了原林的內心。
他對君憐的思念都比這樣的放縱來得強烈。
在九龍拳城，那麼混亂，骯髒的地方，不能磨滅他的意志。
這噬骨冢，又如何能讓他銷魂沉淪呢。
“走吧。”原林只簡單的望了一眼，便壓制住了心頭的好奇。
舒赫不由得多看了原林幾眼。
在墟境，能剋制住自己的慾望，這絕對需要極大的毅力。
尤其是，在沒有任何限制的情況下，又充滿了各種誘惑，還剛剛經歷了生死，正是精神疲憊，需要好好發泄的時候。
第一次來到這墟境之城，真正能經受住這種考驗的人，少之又少。
就連舒赫自己，也是經歷了幾次生死之後，才慢慢找到了目標。
見原林不爲所動，舒赫纔拿出電話，召來專車，和原林乘車向東。
越向裏走，越發接近現實中的大城市，高樓林立，電子牆屏幕閃爍。
原林看到，有金融中心，醫院，教育機構，商場，影院等等。
這和自己記憶中的大城市，確實沒什麼兩樣。
除了一點。
就是隨處可見的硝煙和殘破的痕跡。
車毀人亡，烽火縱橫，響聲不斷……
不用舒赫解釋，原林也能猜到，這就是那些探索者，在城市裏肆意的發泄自己的怒意了。
他們是一羣超脫於這座城市法律的破壞者，不受任何約束，由於他們的存在，將這座城市變成了一座犯罪分子橫行的城市。
舒赫在一旁解釋道：“大多數人，都把這座城市當做任務世界的翻版。發泄的方式，也不僅僅是殺人，凌虐這些，飆車，襲警，爆破，投毒，聚衆狂歡，所有在現實裏不能做的事情，這些傢伙都想嘗試一遍。”
原林看着專心開車的司機，詢問：“對此，你有什麼意見？”
司機一愣，似乎沒想到還有探索者會主動詢問自己，一般探索者大人都是高冷的，明明是一樣的血肉之軀，就因爲他們擁有隨時出入這個世界的能力，他們便總是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甚至不會把他們當做平等的人類對待。
“從小出生在這座城市，看管了這些犯罪模式，我們早就習慣了，先生，還能更糟到哪裏去呢。總是要生活的，對吧。”
聽到司機無奈的回答，原林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又開始向司機打聽這座城市的歷史。
在墟境人這裏，這座城叫安塞西康，意思是奇蹟之城。
只可惜白色廣場帶給他們的不是奇蹟，是毀滅。
司機姓土，叫土元，從小在這座城出生，成長，工作，以後還會老去，死亡。
在他們的認知裏，這座城，就是全世界，他們將在這裏生活一輩子，但就算生活一輩子，都未必能走完全城，此外還能與其餘三座同樣的城市進行交互。
他們也知道，探索者們能看到的世界很大，甚至還有無數任務世界，這些都是探索者自認爲和他們不同的地方。
但在墟境人眼中，他們和探索者並沒有什麼不同。
生活還是要繼續，不是嗎？
而原林則想到了更多。
墟境可以憑空造物，創造一個世界，還富裕這個世界生命。
感覺如果墟境是一個系統，那麼它已經無所不能了啊？
它還需要搞這麼多探索者來做什麼呢？
不！
等等，可能我弄錯了什麼！
在九龍拳城，最後一次，我的記憶完全丟失了。
墟境或許不僅能封鎖我的記憶，是不是還可以清洗，篡改我的記憶呢？
它不需要創造生命啊？
它在現實世界，再拉一個人入夢，那人只會覺得自己做了個夢，夢到自己從出生到死亡，過完了一生……這也不是不可能啊？
如果墟境裏的墟境人，只是現實世界裏另一羣做夢的人呢？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啊？
原林被自己猜想驚到了。
於是又問舒赫：“你覺得，到底有多少被拉到這個地方來了？”
舒赫答道：“很難說，你也看到規定了的，在現實世界，任何人不能以任何方式提到墟境，否則會死。說不定我們平常買菜的鄰居，看小區大門的大爺，一起工作的朋友，同事，都可能在墟境之中呢。你猜我是怎麼分析出墟境每個區大概有多少探索者的？”
原林搖頭，猜不到。
舒赫道：“因爲我是賽車手，很容易出意外事故嘛。所以我知道，在現實世界，每天因爲各種意外事故死亡的人數，大概是兩百萬，我假設裏面十分之一的人，或許不是真的意外事故，那麼他們就是——”
“死於墟境！”原林詫異極了：“有這麼多人死於意外嗎？”
“你還別不信，反正有專門的機構統計過各個區的意外死亡人數，他們給大數據做模擬的。現在有兩百多個大區，總人口也在一百五十億左右，雖然可能還不及末日前的十分之一，但基數畢竟有那麼大呢。”
這個世界，比我以前的世界大好多，人也多好多。
“如果每天在墟境做任務死亡20萬，聽起來很多，但實際上呢，分到各個區，各個聯盟，小城，根本不起眼。一座城裏可能一個人都不到。我就按20萬死亡基數來算，如果存活者數量爲萬分之一，每天也有20個人活下來，一年就有六千多，十年，二十年，對不對，這個人數也不可細算的。”
“你問司機，在他們連續的記憶裏，這座城已經存在多久了？我第一次聽到時都很震驚，他們的歷史，並不比我們現實的歷史短，能往上追溯千多年呢，這麼多年下來，該有多少探索者，多少神祕家族勢力，總之不能細數。”
原林又問：“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一直生活在兩小時車程這個範圍裏，不覺得很奇怪嗎？那邊界上的高牆是誰修建的？他們包括他們的先祖就沒有走出去探索過外面是什麼樣子？”
舒赫笑道：“高牆只是一種稱呼，他們稱之爲神之壁，你去看到就知道了，不是你想象中的城牆。”
說着，他們的目的地到了，舒赫先下車：“來吧，帶你看看真正的好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