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會有一種，這消息不是大窊人都知道嗎？這樣的感覺。
但仔細一分析，這種消息，能以這樣肯定的口吻說出來，也只有章五同了。
相當於說，玉璽不在皇帝手裏。
這種消息，誰敢亂傳。
還這麼肯定。
但是九龍令還是在皇都。
那就是說，自己要面對的競爭對手，最起碼也是宮廷一級的。
小昭卻不滿意的嘟着嘴：“那我的那個條件算不算？”
章五同一臉寵溺的看着小昭：“算，當然算。”
這麼多天的相處，這小丫頭簡直是長在自己心裏了，章五同甚至有些詫異。
爲什麼這小丫頭不管做什麼，都能這麼和自己心意，甚至小丫頭推薦的茶飲或食品，哪怕自己沒接觸過的，也完全讓自己欲罷不能。
原林看了小昭一眼，彷彿記起，好像小昭提過一嘴，章五同另外給小丫頭出了個考驗。
讓小丫頭不停練習更高層級的竊術，如果哪一天，小丫頭能從章五同身上偷到任何一件貴重物品，就算完成了一個任務，照樣說一個關於九龍鏨的祕密。
但小昭目前還根本做不到。
章五同看了這兩兄妹一眼，問道：“接下來，就準備去王廷了？”
原林點頭，接下來一段時間，可能在鶴縣沒有太多事情，自己的都統令，還必須經過王廷的考覈承認。
當然，去王廷主要是受表彰的。
五千人馬，大破三萬賊軍。
這樣的功勳，擱哪兒都是大功一件。
聽說楚州王龍顏大悅，可能不久就會急召入王廷吧。
章五同卻道：“王廷的水很深，你——最大的依仗，在王廷可不夠看啊。”
原林清楚章五同說的什麼，自己的功夫勉強能和一般偏將較量較量，但是牙將，自己是打不過的。
而且王身邊還有教頭，還有無數的謀士和死士。
總之，到了王廷，自己就不再擁有守護小昭和隨時能抽身逃離的能力了。
不過這都建立在原林打算在楚州王廷大開殺戒，甚至要滅了楚州王的基礎上。
這次是去拉近關係，授勳的，原林覺得應該不會這麼倒黴吧？
“正好，我這裏還有個話本，老規矩，你若能查清，便可在我這裏換取更多的九龍鏨信息。”
看着章五同遞過來的話本手抄，原林沒有第一時間去接。
這支線副本一個接着一個的發啊？這是可以無限重複領取的任務NPC嗎？
只是雲鎮這麼一個小地方，就惹上監察司這種可怕的國家機器了，這次去王廷，又會是什麼危險任務呢？
原林有些遲疑，反問道：“章先生會一直待在鶴縣嗎？”
章五同搖頭道：“這次流匪襲城，鶴縣已經淪爲前線，我將遠行。不過這不耽擱你去調查話本，這次不限時間，完成了，有緣自會相見。”
也就是說，這等於是一個暗藏的任務線，像章五同這種藏得很深的NPC自然不會固定待在某個地方，他就像神祕商人一樣四處遊走，碰到了就是運氣。
而這一次，自己和小昭能在這麼早開局時，就碰到了章五同，而且還有小昭這一層關係，可謂運氣極佳。
“好。”原林收下了話本，卻沒有翻看，只說：“那就預祝章先生一路順風。”
章五同扭頭看向窗外，烏雲堆積，感慨道：“就要變天啦。”
西娘垂手立在一旁，一言不發。
兩隻通傳小組全滅，連金盼生死下落不明，那個該死的都統已經離開雲鎮，鬼知道他得到了什麼消息，又會告訴什麼人。
監察司在雲鎮這些年苦心經營小心呵護的佈局，在幾天時間內就被那人扯得七零八落。
每每想到這件事，西娘就恨得牙癢癢。
“善後處理得怎麼樣？”
“我們的人正在清理存在痕跡，相關控制人，劉水在逃，其餘人只能快刀斬亂麻，我擔心帝師那邊的人隨時會過來調查，索性一了百了，徹底消除隱患。”
“呵呵。”劉邙陰笑了一聲：“你這是猜測對方已經知道，所以只給對方留個空殼子，就算他們知道是我們監察司的人乾的也拿我們沒轍是吧。”
西娘繼續道：“今晚我們就撤離雲鎮，天乾物燥，雲鎮可能有許多民宅失火，可惜了紅花園那些姑娘們，才培訓了一年多，就要送去給各位大人打點了。”
“物盡其用嘛。”劉邙嘿嘿笑了起來，他之所以願意留在這裏，還不就是爲了紅花園裏的紅花：“記得通知鶴縣那邊，將劉雲清理了，悅來賭檔都不存在了，他這個老闆留着也沒用，浪費米飯。”
“我已經通知了。”
“好，你出去吧，既然都要走了，叫兩個新倌人來陪我，好久都沒有見紅了。”
“對不起，劉大人，所有新倌人都已經定好歸屬，現在已經沒有白身新倌人了。”西娘竟然拒絕了劉邙。
劉邙不悅起來：“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這樣對我說話！去！馬上叫四個新倌人進來，等我用完了，直接殺了就是，就說，失火時死了，以後在補上！”
“真的很抱歉，大人，因爲那些新倌人只有歌舞技藝，我怕那姓羅的有什麼後手，今天一早已經安排馬車將人都接走了。”
“你……”劉邙被噎住，嘆息道：“算了，把昨晚那兩個叫來吧。”
“啊？”西娘又抱歉道：“大人，昨晚的人，已經處理掉了，你看，要再挖出來嗎？”
劉邙臉色鐵青，這西娘今天是存心和自己過不去吧？心頭髮怒，嘴裏卻嘿嘿笑道：“你是想告訴我，現在紅花園裏已經一個姑娘都沒有了嗎？”
“是的，大人。”
“很好，那你就親自留下來陪我吧！反正看不見你那張噁心人的老臉，我勉強也能接受。”
“大人，你這又是何苦呢。”西娘語氣一變，不再有那種恭敬之感，在黑暗中傲然迴應：“這些年你在雲鎮養尊處優，成天喫喝玩樂，大小事務皆由西娘一手操辦，你到底還要怎樣才能滿足？”
“如果不是你的失職，對後續調查善後毫不在意，反倒想盡辦法斂財，週五案根本不會留下那麼多破綻和把柄被別人查出來。你的種種行爲，我都已經上報轉運使大人了，這次雲鎮的失敗，你要負全責。”
劉邙尖聲道：“這就是你的底氣是吧！任務失敗了甩鍋給我！我說了我來聯繫轉運使，你只需善後，看來我的密信是沒被送出去啊！”
“我只是如實彙報。”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黑暗中，有人起身。
西娘點亮了火摺子，明滅的火光下，一個披散着花白頭髮，渾身枯瘦若干屍，一看就縱情聲色已脫形的虛弱老漢，張開雞爪般的十指，惡狠狠的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