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聰明而細心的女巫觀察到了她有規律的醫療翼就醫頻次,並在她不知情時和特納夫人交談了解到了一切情況。
等到米勒娃掀開簾子進來時,眉目間已經滿是愁容了——
"莉蒂婭,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你心臟的問題這麼嚴重,"米勒娃愧疚極了:"我甚至還總是拉你陪我去打魁地奇——"
莉蒂婭躺在病牀上,笑着拉過她的手:"沒那麼嚴重啦!而且我有一個保護魔咒,它會保護我的,我相信。"
米勒娃卻因爲她的笑容更加悲傷:"我向梅林發誓,我以後絕對不拉你打魁地奇了。還有加比亞這小子,他竟然還一直想拉着你夜遊。梅林!你絕對不能有大的情緒波動,同時也得好好休息——"
"你把我當成個瓷娃娃了,"莉蒂婭開口,她的音量稍小一些,像說祕密一樣,這讓她的眉目更加親和生動:"而且,我已經夜遊過了,一點事情都沒有。"
"梅林!莉蒂婭!我完全想不到你竟然會夜遊!我以爲夜遊這種事情只有加比亞這樣的學生才……"在莉蒂婭可憐兮兮的目光注視下,米勒娃敗下陣來:"好吧,我是說,如果這能讓你開心的話,而且不許太晚,小心點不能被發現,不要太多次——"
莉蒂婭點頭。
米勒娃摘下了自己的方形眼鏡,她一雙貓眼裏滿是擔憂:"我已經七年級了,很快就要離開學校,也許任教也得等幾年後。莉蒂婭,我不擔心加比亞,我最擔心你。有時候,我還真希望你找個男朋友好好照顧你,但我又覺得他們都配不上你。"
"不用擔心,我有哥哥呢,還有加比亞,他們都會照顧我,"莉蒂婭撫上自己的心臟處:"還有我的小心臟,我相信它肯定很爭氣。"
莉蒂婭這麼保證。
"你那個哥哥,他也許是個好學生、好同伴,但相信我,他絕對不是個好哥哥,我多久沒看到你們說話了——他知道你心臟的事情嗎?"
"也許知道吧,但他太忙了。"
米勒娃甚至想發問:他難道和鄧布利多教授一樣忙嗎?
但她看莉蒂婭一副不願多談的樣子及時轉移了話題。
自從那次和鄧布利多教授短暫的談話後,他時不時會幫莉蒂婭看看身體裏的魔咒,但更多的時候,她被邀請到他的辦公室只是喫一些好喫的糖果,喝一些甜滋滋的蜜茶。
事實上,他是個很博學的教授,而且他已經很久沒有和她提起湯姆·裏德爾。
莉蒂婭在他那裏學會了很多有意思的魔咒,比如從杖尖開出鮮花、用魔咒編織羊毛襪…
福克斯很喜歡她,倒不如說是很喜歡她的魔杖,這隻漂亮的不死鳥會圍繞着她的魔杖盤旋,久久依戀不去。
聖誕舞會已經快要來臨,算算時間,她和湯姆吵架已經快過了一年。
起初的時候,時間愈久莉蒂婭也就愈慌亂,她那時還很擔心湯姆會一輩子不和她說話,畢竟那句"我不想再和你說話了"只是一句小女孩的氣話,她討厭他用無所謂的口吻問着"那我給你用嗎?"
他既然這樣問,就證明他有把不知名魔咒扔到她身上的想法。
如果他不需要她這個妹妹,那她也不需要這樣一個哥哥。
莉蒂婭這樣想。
自從一年級在格蘭芬多桌上喫早餐被議論後,米勒娃堅持要求她回到斯萊特林桌上就餐。
中午的午餐罕見地有她最喜歡的玉米片作爲甜點。
貓頭鷹們正撲騰着有力的翅膀朝餐桌飛來,令莉蒂婭震驚的是,有一隻貓頭鷹攜帶着巨大的包裹飛到了她上方,然後鬆開嘴,險些砸到她的腦袋上——
莉蒂婭趕緊盛了水給它喝,她發現,這隻貓頭鷹非常熟悉——
格蘭芬多桌上加比亞正在低頭裝作喝湯,莉蒂婭發誓,他那故意掩飾的動作是個巫師都能看出來。
她收起包裹,準備等回到寢室再拆。
只是萬萬沒有想到,裏面會是一條精美的禮裙——
這條藍紫色的禮裙安靜地躺在白色的盒子中,旁邊還放着幾朵尚有餘香的薔薇花。
它的藍紫色非常罕見,夾雜着銀白色,非常漂亮,禮裙的腰部綴着深藍和銀白相間的樹枝形狀飾物,尺寸也與她完美契合。
莉蒂婭把它拿起來,禮裙裙襬上的薄紗搖動,像抖落了一地星光。
白色盒子裏還放着一個卡片——
"提前的生日禮物。特別說明:是我媽媽要我送的。"
字跡熟悉而潦草,儘管沒有署名但莉蒂婭完全知道來自哪裏。
事實上,儘管米勒娃總是向她吐槽加比亞的粗心、貪玩、情商低等等缺點,但莉蒂婭始終覺得,與加比亞的勇敢和善良相比,那些缺點也不過是讓他更顯可愛的小馬腳。
他是一個格蘭芬多,但兼有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的品質,這無比珍貴。
就像他知道她在爲禮裙犯難,就派貓頭鷹飛向她;就像他了解她獨立的個性,就以生日禮物作爲藉口。他在保護她的自尊心。
這條禮裙確實讓她成爲聖誕舞會中最漂亮的女孩。
謝里爾·路易斯正站在她身旁,舞曲響起,這位英俊的年輕巫師邀請她跳了第一支舞,她實在想不明白這個男孩怎麼想的,他甚至一點也不在乎她好幾次踩到他的腳。
一曲終了,莉蒂婭決定到休息處坐坐。
禮堂擺放了一些蛋糕和零食,但莉蒂婭不感興趣,她的目光無法控制地在人羣中搜尋,當發現沒有那個熟悉至極的臉龐時,她說不清心裏是失落還是慶幸。
她本來還想也許他也會來聖誕舞會,因爲他也留校了,而且有很多願意帶他來的純血小姐。
禮堂很悶,莉蒂婭想去外面走走。
她果斷出了禮堂,直接走向黑湖,那裏是她最愛待的地方。
她愛黑湖的安靜,愛從黑湖吹來的風,這些能讓她清醒。
但今晚,那裏已經有了來客。
湯姆·裏德爾正站立在黑湖前,他站得很近,讓人有一種他將投身湖中的錯覺——
莉蒂婭猶豫着要不要離開,然後她隱約聽見湯姆好像嘆息了一聲。
"你猜,除了海爾波,我還發現誰是蛇佬腔?"
是在問她,他背對着她,但早已知道她的到來。
莉蒂婭回答:"誰?"
以疑問作爲回答本沒有多少意義,如果是以前,他們還是彼此最親密的親人,莉蒂婭只會沉默,然後任由湯姆說出自己的答案。
但現在,他們正經歷着一場兩敗俱傷的暗鬥,莉蒂婭明白湯姆發問的意義所在,所以連忙回答。
這正是莉蒂婭·裏德爾對湯姆·裏德爾伸出觸角輕微試探的迴應。
"薩拉查·斯萊特林。"湯姆·馬沃羅·裏德爾緩緩說。
他轉過身來,莉蒂婭看見夜晚的潮溼水汽沾惹到了他的髮絲和睫毛。
聖誕太冷,他呼出的都是白霧:"也許我一開始的方向就錯了。"
他向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