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到原因之前,她不會告知任何人她思考能力上的問題。
因此在最後一節課接受時,她拉着加比亞就要走。
她毫不懷疑湯姆有着堪稱恐怖的洞悉能力,待在加比亞身邊遠比待在湯姆身邊安全。
莉蒂婭拉着加比亞走出教室門。
湯姆抱着課本微微倚靠在門邊,他伸出手抓住了莉蒂婭。
他們三人呈現一種奇怪的姿勢,莉蒂婭的左手拉着加比亞的胳膊,而湯姆又伸出手抓住她的右胳膊。
"威弗爾先生,我想你得允許莉蒂婭的哥哥和她待在一起。"他禮貌開口。
加比亞微微低頭看莉蒂婭,詢問她的意見。
莉蒂婭沒有動。
他們三人僵持不下,正是下課時間,不少巫師異樣地注視着這個有些奇怪的景象。
"從你醒來我還沒和你好好說說話,莉蒂婭,哥哥很擔心你。"湯姆終於開口。
他話中的關懷是那麼明顯,他真誠爲妹妹感到擔心。
莉蒂婭終於妥協,她鬆了握着加比亞的手:"你先去禮堂吧,加比亞,很抱歉本來說好一起去的,後天正好是週末,我邀請你和我一起去霍格莫德村,好嗎?"
她真誠地看着加比亞。
這是他們升爲三年級的第一個週末,他將是她第一個一起去霍格莫德村的好友。
"好的……我想,我的意思是說,當然好了,這事實上正是我所想。"加比亞有些結巴,他歡喜地奔向禮堂。
胳膊處傳來痛感,她不禁發出難忍的吸氣聲,湯姆放開了握着她胳膊的手,轉而牽上她的左手。
他的手指一點一點伸入她左手的縫隙,最終十指交握。
"我們去八樓,莉婭。"他說。
有求必應屋裏並沒有人,現在發現這個神奇的屋子的人還不多。
莉蒂婭站在練習室中央等待,湯姆去確認門是否已經關好。
很快,他轉身走過來,腳底下的步伐快速而有力。
莉蒂婭感覺到自己的兩臂上已經有汗毛立起,她剋制自己想要後退一步的步伐。
湯姆的神色隱匿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楚。
莉蒂婭打了個響指,練習室瞬間明如白晝,她微微鬆了口氣,湯姆在這時已經走到她面前。
他距離她很近,鼻子與鼻子之間僅有一掌的距離。
"讓哥哥好好看看,莉婭,"他伸出手撫摸她的黑髮:"你知不知道,差點嚇死哥哥了,我給你的藥爲什麼都要倒掉?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心臟還痛嗎?我後來才知道你跌下了看臺,頭肯定摔到了。我雖然很相信特納夫人,但是我還得問問你,你的頭還痛嗎?"
湯姆的尾音悠揚而漫長,最後一句被他說的意味綿長。
他說了很多的話,這是非常罕見的。
哥哥很關心她,這讓莉蒂婭有些欣喜,她不再抗拒這過近的距離。
"我很好,我的頭已經不痛了,心臟也是。"
在她的眼神中,湯姆邁開步伐又逼近了一點:"我最近了解到一個讓攝神取念效果更好的辦法,你有興趣嗎?"
"說來聽聽。"莉蒂婭回答。
"距離。"他這麼說。
"合適的距離能看得更多,願意試試嗎?看看你是不是能在我的記憶中看到更多。"
這無疑是一個誘惑力極大的邀請,她不僅可以更好地使用攝神取念,而且還能夠在湯姆的記憶中排除掉是他讓她的思考能力下降的嫌疑。
莉蒂婭點了點頭。
也許正如湯姆所說,合適的距離能看得更多,他們的鼻尖幾乎相抵,莉蒂婭的意識進入湯姆的記憶時是前所未有的通暢。
他的記憶幾乎都是灰濛濛的,她看到了許多她以前無法看到的記憶,她甚至看到了孤兒院時他用魔咒吊死那隻兔子的場景,看到他引誘那些純血少爺和純血小姐把藏書複製給他的談話……
然後,莉蒂婭看到了一段閃爍着溫暖白光的畫面,是醫療翼裏昏迷不醒的她,而湯姆在特納夫人的吩咐下焦急地直接在城堡中用掃帚飛着去找鄧布利多教授,他坐在她牀邊寫變形術論文、魔藥課作業,他擔憂地看着她,他陪了她整整一天。
最後,她看到湯姆正拿着自己的楊木魔杖,但很快畫面消失,她的意識從湯姆的記憶中退出來,長時間的攝神取念讓她有點眩暈,湯姆伸出手扶住她綿軟的腰。
他讓她稍微緩了緩,然後說:"現在該我試試了,莉婭。"
莉蒂婭有些猶豫,但她很快說服了自己,她主動湊到湯姆面前,拉近距離直到鼻尖僅有兩指的距離,然後閉上了眼睛——
湯姆·裏德爾屏住呼吸,讓這距離縮短到一指,隨即控制着自己的意識去探尋莉蒂婭的記憶。
她天然地又有了要把他彈出來的跡象,這事實上上是她生來就有的防禦和控制本能。
"不要抗拒哥哥,莉婭。"他像哄着一個孩子。
話音剛落,屏障即刻消失,他像個掠奪者一樣強硬而迅疾地在她記憶中搜尋,當看到一切正如他意時,滿意放心地主動讓自己的意識退出。
"很好,莉婭,看來距離正是攝神取唸的奧祕。"他微微揚了揚眉毛又落下,顯得有幾分自得。
莉蒂婭若有所思地點頭:"記憶是不會騙人的,是嗎?哥哥。"
"當然了。"湯姆回答。
他牽着莉蒂婭的手走出有求必應屋,走向禮堂。我們將坐在一起,在那裏飽餐一頓。
是的,莉婭。記憶當然不會騙人。
但魔杖可以。
他用魔杖使自己的妹妹一忘皆空。
又把魔杖指向了自己。
他用記憶咒修改了自己的記憶,爲他和莉婭共同編織了一段兄妹情深的回憶。
力量能創造愛,裏德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