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湯姆。"莉蒂婭叫他的名字。
他用黑眸注視着她,眼睛中剩下的全然是大醉後的迷茫與純淨——
"他喝醉了,莉蒂婭,扶你哥哥去休息吧。"科爾夫人說,她看了看同樣稀醉的費切爾大叔,微微嘆了口氣。
莉蒂婭應聲。
她扶起湯姆·裏德爾的胳膊,帶着他回房間。他穿着很薄的襯衫,手臂上盤踞的青筋好像就在她手下跳動。
她讓他坐在牀邊,喝醉的時候他是很聽話的,此時正乖乖等着她用熱毛巾爲他擦拭額頭和臉頰。
她的神情實在是太認真了,認真到讓湯姆覺得那是虔誠,她好像在擦拭聖殿之中的耶穌雕像。
他猛然攥住了她執着毛巾的手,然後用空蕩的左手捏住她的下巴,他想親吻上去,但沒有。
他只是用大拇指輕輕摩挲她的嘴脣,他當然不會忘記了,一個忠誠的首領如何忘記曾有惡徒入侵過他珍藏的富饒領土。
湯姆眼神幽幽注視着莉蒂婭,她已經被酒精麻醉了素來精明而敏捷的頭腦,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
他已經明顯能夠感覺到,她對他的態度早已不是那晚的仇恨和抗拒,她可以在夜半時分同他在黑湖旁起舞,可以在清晨任他把她抱去穿鞋……
他用了一年多的時間徐徐而行,來圖謀她的盈盈一握。
這似乎是成功的。
她已經很適應他親密的行爲,這不止是因爲越來越貼近的心靈距離,還因爲他細心謀劃的身體習慣。
莉蒂婭輕輕拂開了他的手,繼續爲他擦拭額間的汗。
那一輪彎月仍舊垂掛在窗戶間,湯姆鬆開捏着莉蒂婭下巴的手,往後退了退,他的脊背緊貼着牆壁,這樣莉蒂婭站在牀邊伸手也夠不到他的額頭——
她於是屈起腿讓膝蓋撐在他的腿側,探身過去。
這樣的動作讓她的腰部陷進去,有了一個深入而優美的弧度,在脊背處慢慢凹陷下去然後在腰尾終於擡起,勾勒出圓潤的弧線。
湯姆·裏德爾一寸一寸地打量。
他伸出左手伸到莉蒂婭的腰後,去摸她輕系的裙帶。
莉蒂婭擡眼微微瞪了他一下,但這種眼神是對那種貪玩或者偷喫的小孩的,她眼下的淚痣此刻竟也閃爍着動人的光芒。
裙帶已經鬆了,他從她寬大的袖口裏看見白色的小衣。
然後他的手指就在一下一下輕輕點在她的腰身,正如以往那般。
這樣的行爲恰在莉蒂婭的合理範圍之內,他用這麼多年的潛移默化,把他們的肢體親密變成了一種常態。
酒精在胸膛中緩緩沉澱,他興奮不已,這樣偉大的興奮是獲得純血巫師們真心的歸順也難以企及的。
他的手指堅硬如鐵,正如他整個人的現狀。
她大概正把孩子們哄睡着,但有一個孩子鬧着不肯睡覺一直跟着她。
莉蒂婭正要回答,但她感受到有一個灼熱的大掌握住了她最脆弱的地方。
她呆住了,隨即用兩隻手狠命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尖叫出聲,佩裏小姐還在外面叫她,她不敢出聲,內心起伏不停,正如停在她衣內的手。
一瞬間,莉蒂婭懷疑自己在夢中——
終於,佩裏小姐走了,孩子的哭聲逐漸遠去。
她宛如重新獲得生機一般背身遠遠跑離他,她太過於驚慌了,這讓她跌倒在地,想要爬到門外去,但裏德爾抓住了她的腳踝把她拽了回來,他把她按在懷裏死命親吻,她拳打腳踢,但這無疑是火上澆油——
莉蒂婭一瞬間像抓住了什麼,也許……他和沃卡諾娃本就是欺騙她的把戲。她的腦海極力思索着一切。
思考讓她掙扎的動作沉靜下來,就像暴風雨來臨之前沉靜的大海——
但這時,裏德爾細密的吻落在她的頸間和胸前,他就埋首於她身前探索。
她聽到他動情的聲音,宛若嘆息一般:"芙拉……"
她一下子如同被潑了一身水的乾涸了許久的魚,掙扎着活了過來,她舒了口氣——
湯姆喝醉了,誤以爲她是芙拉。
酒精的作用真的很大不是嗎?她只喝了兩杯,但自己都有些迷醉,莉蒂婭深深吸了口氣,念道:"昏昏倒地。"
裏德爾的頭漸漸歪下去,他倒在牀上,就好像睡着了一般。
莉蒂婭匆匆打開門跑出去。
她跑時是非常急切的,劇烈的情緒波動和急切的跑動讓她的心裏生出熟悉的澀痛,但門被她輕輕合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在她走後,月光柔柔普照着這間房屋,萬籟俱寂,就好像落塵的記憶和房屋。
終於,裏德爾坐起身,他看着昏暗的房間,埋首於手中——
看起來,他再次失敗了。他的試探,再次一敗塗地。
屋頂的燈泡因他難控的情緒被炸燬——
燈泡炸裂的聲音像驚醒他一般,讓他從交疊的雙手中擡起頭來。
她念了昏迷咒,就在她走前。
是的,莉婭唸了昏迷咒,甚至還以爲她成功了。
但是,他沒有暈倒。
這意味着什麼呢?
這意味着,咒語沒有發揮作用。
這意味着,她的內心違背了她的頭腦,咒語纔沒有發揮作用。
她如最初的他一般,失控了。
半晌,在昏暗的月色之中,裏德爾低聲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