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園的日子就簡單得多,每天教室食堂宿舍三點一線。而凌洲作爲一個學渣兼混混,連教室都不用去。

    “大哥,今天去哪兒搞錢?”黑胖子湊上來,給凌洲遞煙。

    凌洲看了看陰沉沉的天,若有所思。黑胖出謀劃策,“大哥,職高那羣人這幾天又來我們學校這邊晃悠——”

    “那我們”凌洲點點頭,“去打籃球。”

    黑胖:“啊?”

    這羣不良少年精力旺盛,成天招貓逗狗的沒完沒了,不如帶着人去消耗消耗體力,折騰累了就回家洗澡睡覺,世界和平。

    “打籃球?”黑胖愣愣地跟在凌洲身後,“不是打人麼”

    籃球場人滿爲患,凌洲一行人轉了半天也沒找着場子。

    好在凌洲天生自來熟,隨意跟一夥人打了聲招呼對方就讓出來半個場子。

    幾人正想熱熱身開打,一夥人闖了進來——是對面職高的那羣傢伙。

    “這不是一中的學霸麼,怎麼學霸也會打球?”一個染着紅毛的傢伙夾着球,朝凌洲挑眉,“要不要一起啊?”

    凌洲長得妖冶招搖,在一羣糙老爺們堆裏顯得格外鶴立雞羣。對方自然也不相信凌洲的水平,這樣說純粹是爲了羞辱凌洲。

    凌洲嗤笑一聲,“三對三鬥牛,贏了,場子歸我們。”

    “好啊。”紅毛自信爆棚,“你輸了怎麼說?”

    “輸了”凌洲轉了轉手裏的籃球,無所謂地笑了笑,“隨便啊。”

    “輸了你跪這兒給爺磕三響頭,怎麼樣?”

    “那我多虧。”凌洲眼睛一眯,惡向膽邊生,“那你們輸了也跪這兒磕頭?”

    “行!”紅毛答應得爽快。

    “成。”凌洲將球一拋,捋起袖子,微微躬身做出防禦姿勢,“來。”

    半個小時候,凌洲撩起衣服擦了擦汗,挑眉用目光示意對面,“請吧。”

    當然,磕頭是不可能磕頭的,紅毛罵罵咧咧帶着一羣人就走。

    臨走時,紅毛低聲咒罵:“真特麼晦氣,長得妖里妖氣一副狐狸精樣兒,裝什麼裝,遲早是個被包/養的——”

    嘭一聲,籃球精準地砸中了紅毛的頭。

    紅毛捂着頭轉身,“艹!”

    他沒來得及多說話,就被凌洲一記勾拳砸向了地面,跟塑膠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

    兩夥人很有混混的職業素養,見狀幾乎是一秒都沒猶豫就開始了混戰。

    忽地,不知誰大吼了一聲,“媽的!誰叫了老師!”

    凌洲飛快地把紅毛甩出去,扭頭就見一羣人氣勢洶洶地朝這邊走來。

    有老師,有學生會的,還有校長。

    老師是他班主任,學生會那個頭頭是他男朋友,校長是他男朋友的老父親。

    凌洲這回是真有點兒頭疼。

    一恍神的功夫,紅毛從地上竄起來朝着凌洲就是一腳飛踢過來。

    凌洲偏身躲過,不料卻撞上了身後的鐵欄杆。咚一聲,還帶着迴音。

    “啊。”凌洲捂着後腦勺蹲下,倒抽一口氣。這時,頭頂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誰弄的。”

    凌洲頭都不用擡就知道是嚴霜燼那傢伙,他看了眼跑遠的紅毛,悶悶地說:“沒誰,自己不小心撞杆子上了。”

    嚴霜燼顯然不信擡腳就要去找紅毛的麻煩,凌洲都來不及阻止。好在教導主任來得及時,不僅逮住了紅毛,順便把職高的幾個都一併抓住。

    “幾班的幾班的!都給我站住!”教導主任的聲音響徹球場。

    凌洲正被嚴霜燼攬着腰扶起來,見校長走過來二話不說甩開了嚴霜燼抱着自己的手,並用眼神示意:你抱老子幹嘛?瘋了麼?生怕你爸看不出來?

    “凌洲同學,這個學期你已經犯了多次校規,再這樣下去我們學校就要對你做出更加嚴厲的處罰。”校長一看見凌洲就血壓升高,氣不打一處來。

    凌洲:“我沒——”

    “校長,我認爲現在事情的緣由還沒有弄清楚不應該妄下定論。”嚴霜燼偏身擋在了凌洲跟前。

    校長盯着凌洲看了一會兒,又看了看有些反常的嚴霜燼,“好,等事情查清楚再跟你們算賬。”

    校長朝嚴霜燼招招手,“走吧,回去。”

    “不用,我等下自己打車回去。”嚴霜燼擡手,竟是又攬住了凌洲的腰,“他受了點兒傷,我陪他去醫院看看。”

    凌洲伸手想掰開對方的手指,沒想到嚴霜燼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硬是沒鬆手。

    就這樣,在校長疑惑的目光中,凌洲被半抱着離開了球場。

    “嘶!”凌洲疼得縮了縮,“你搓麪糰呢,這麼大力。”

    身後的人沒有說話,凌洲背對着他都能感受到來自這傢伙的死亡凝視。

    好在嚴霜燼手上的力度還是放緩了許多,凌洲才慢慢放鬆下來。

    “我說,籃球場離學校這麼遠怎麼發生點兒小矛盾,這麼多老師就都來了?”

    嚴霜燼:“那要多虧你的愛慕者們對你的行程瞭如指掌,你們那邊剛動手就有人去告老師。生怕你被職高的那羣人打死。”

    “咳”凌洲真有點兒尷尬。估計這一次之後,凌洲的形象就又該添上一個“惹事生非、打架鬥毆”。

    很好,校霸形象愈發深刻。

    凌洲:“是他們先動的手。”他轉過身看着嚴霜燼,“你說老師會相信我麼?嘖,我也不是怕處分,主要是再記過的話我可能就要被開除了。”

    嚴霜燼看着他,目光冰冷,“所以你爲什麼要動手。別人說你是混混,你就真要當個混子?”

    凌洲安靜了下來,耷拉着眼睛不知在想什麼。

    說實話凌洲是個十分惜命的人,車禍死遁是迫不得已纔想出來的下下策。他會跟那羣傢伙打架純粹是想出出氣。

    傻比玩意兒,不揍手癢。

    “怎麼,現在知道擔心了,早幹嘛——”嚴霜燼看着悶坐着不出聲的人,語氣緩了緩,“行了,老師那邊我會去解釋,就說是職高那羣人渣先動的手。”

    凌洲聽着嚴霜燼算不上溫柔的安慰,擡眼看着對方想說些好話又拉不下臉的樣子,莫明覺得熟悉又親切。

    他靠近,擡手,“男朋友,抱抱。”

    嚴霜燼盯着凌洲看了一會兒。凌洲這傢伙從眼睛裏就透着一股子聰明勁,往往三言兩語一點小手段就能把人忽悠得五迷三道。

    這還是嚴霜燼第一次見凌洲這麼委屈巴巴,像只丟了尾巴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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