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又回頭,對幾個人說:“我自己去學校,你們別跟在後面。”這畫面太詭異了!
一路騎着車到了學校,凌洲看了看四周,見幾個男人果然順從地沒有跟着,他鬆了口氣。
“凌洲,今天獎學金競選加油啊。”凌洲的舍友抱着一堆書走過來,撞了撞他的肩,“要是得了獎學金記得請咱們喫飯啊。”
想起獎學金,凌洲不由眼睛一亮,他笑着說:“好啊。”
可凌洲很快又有些發愁,他將近一年沒有上課,就算這段時間廢寢忘食地複習,估計比學院裏的大神還差一截。
錢啊錢啊凌洲又想起位面欠自己的工資。
“小黃。”
【主人!我在!】系統冒出來,從昨晚以後,它吸夠了大量的能量,此刻渾身都是勁兒。
“我的一萬塊。”
剛剛還渾身是勁的系統,忽然一下就蔫了【位面還在修復中】
系統頓了頓,又討好地蹭了蹭凌洲的臉頰,企圖用毛絨絨的羽毛讓凌洲心軟。
可它的毛絨絨在凌洲眼裏,都是一根一根金燦燦的羽毛——能換錢。
系統察覺到了凌洲危險的眼神,默默縮成了一個沉默的糰子。
凌洲:“對了,位面的修復進度怎麼樣了?”
已經快要半年了,位面怎麼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系統【位面已經初步修復,只是暫時還無法容納過強的能量體。】
也就是說,現在的位面已經恢復了正常,幾個男人回去也只是時間問題。
難怪凌洲想起昨晚裴斯年有些反常的偏執,甚至不顧一切地想要跟他親近。
大約,裴斯年對於位面的修復進度心裏有數,纔會那樣急切。
不知怎的,或許是被裴斯年隱藏在心底的不安影響到了,凌洲聽見位面初步修復的消息,第一反應並不是高興。
而是淡淡的惆悵。
他以後的生活,大概會恢復正常吧。
凌洲想,他確實是會不習慣的。
幾個男人如同過境的颶風,即使消失後,也會留下痕跡。
好在凌洲將自己的感情控制得很好,他始終保持着清醒,提醒自己緊緊抓住自己的生活節奏。
凌洲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打起精神準備再背一遍演講稿。
搞錢纔是最重要的。
獎學金競選定在了學校的禮堂,每個學院都有若干參賽者,無一不是成績優異的學霸。
凌洲站在一羣學霸裏,還是有些心虛的。從前他也算得上是個努力的學霸,但荒廢了一年學業後,他再怎麼努力也只是臨時抱佛腳。
眼見禮堂的人越來越多,凌洲深深吐出一口氣,反而冷靜了下來。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的希望渺茫。因爲其他人真的很出色,並不是他連夜複習就能趕上的。
看來今年的獎學金是沒指望了。凌洲心灰意冷地嘆了口氣,他有些喪氣地走上講臺,準備自己的演講。
而當他擡眼,卻看見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四個男人整整齊齊地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裏,可凌洲還是一眼就看見了他們。
不知怎的,凌洲莫明感受到了他們無聲地鼓勵。
凌洲笑了笑,輕鬆地開始了自己的演講。
雖然結果不盡如人意,但凌洲倒也沒有太過灰心——雖然不是特等獎,但爭取三等獎還是有希望的,好歹也有一年的補餐費。
一年的喫飯不成問題,凌洲已經很滿足。
跟各院系的老師學生合影過後,凌洲就慢慢地往外走。
一出禮堂他就看見幾個男人站在門口,人手一束花,靜靜等着他。
“小洲,你哥哥們對你好好啊。”、“就是啊,以前怎麼沒聽你說起過他們啊。”
“啊,獨生子女真的好羨慕有兄弟姐妹的人啊。”
凌洲聽着周圍人的議論,哥哥們要是這幾個男人真的是他的家人
“小洲,沒有那個哥哥會想跟自己的弟弟上、牀”——時鈺曾經的虎狼之言,及時地打斷了凌洲不切實際的想法。
恰好,凌洲對上了時鈺深情款款的視線。對方將渾身的陰鷙和戾氣剔得乾乾淨淨,手上拿着一束生機蓬勃的鬱金香。
時鈺整個人都融進了春日之中,斯文、俊逸,看着還真有些哥哥的樣子。
“小洲你發揮得很好。”時鈺像個合格的哥哥爲自己的弟弟驕傲,他拍拍凌洲的肩膀,鼓勵他,“下次會更好。”
凌洲笑了笑,“嗯。”他頓了頓,還是說,“謝謝哥。”
一旁等着爲凌洲慶功的舍友見狀,不由驚奇,“小洲你哥哥真真好。”記得之前見面四個男人還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這一次再見,卻截然不同。
不僅陰沉的時鈺變成了知心大哥哥,一向趾高氣昂的嚴霜燼氣焰也消散了不少,靜靜拿着花束等在一旁。
舍友:“你哥哥們好像脾氣好了很多呢。”
凌洲:“是啊。”只要他們想,就幾乎能騙過全天下所有人,讓世人相信他們的無害。
而只有凌洲領略過這些人溫柔皮囊下的鋒利。
不過此刻離別在即,凌洲倒也不再抗拒多思,就像裴斯年說的——只要享受眼下的快樂就好。
所以,凌洲破天荒答應了幾個男人的用餐邀請。
五個人一起喫飯——這種畫面是凌洲怎麼想也沒想過的,如今,卻也實現了。
還意外的和平。雖然在餐廳選址和點餐上面產生了一點點小分歧,但在凌洲的建議下,幾個人用簡單的石頭剪刀布解決了問題。
凌洲簡直不敢相信,就連一向強勢不肯服軟的顧成耀都順從地沒有鬧事,全程都安靜地夾菜喫飯。
“小洲多喫點。”裴斯年一如既往的體貼,他轉動着餐桌,將凌洲愛喫的清燉鯽魚舀了一碗,又細心地挑去了魚肉裏的刺,才放到凌洲面前。
剔得乾乾淨淨的魚肉又鮮又甜,凌洲一口一口,喫完了,裴斯年又貼心地繼續給他處理龍蝦以及一切帶殼類的食物。
凌洲基本上只用張嘴喫。他一邊喫,一邊感慨,要是被裴斯年寵慣了以後可能連碗都懶得端了。
而時鈺似乎也趁着這幾天努力修習了‘如何成爲一個溫柔體貼的戀人’守則,貼心程度不輸裴斯年。
“小洲要不要喝飲料?”時鈺說着給他倒了杯鮮榨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