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漆黑,目光冰冷,像高高在上的神祗,看着地上的螻蟻。
直到葉紅舟笑完,洛嬌嬌才漫不經心地說:“你是不是想說,二長老早就和你串通一氣?
你覺得,你回不去,他就會猜到你出事了,繼而就告訴明眼閣,讓明眼閣的人去找我師父的麻煩?”
葉紅舟怔住,臉上的笑容也隨之僵硬。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洛嬌嬌:“你……你竟然知道?”
“當然,”洛嬌嬌手指輕敲額頭,“我想想,我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呢?哦,還在驚天宮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季玉衡爲泄私憤,殺了和他同住的師兄,二長老包庇他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葉紅舟眼睛一泛不眨,盯着洛嬌嬌半晌,瘋狂搖頭:“不可能!我不信!你撒謊!”
“你愛信不信,隨便你,另外,我還要告訴你的是,二長老昨天晚上已經被我師父打死了。
他親口承認,他是叛徒,和你達成合作,出賣驚天宮,好多人都聽見了,都可以作證。
他被清理門戶,至於你……我想想,大概就是見事情敗露,聞風而逃了吧?到時候,我們還要去明眼閣要人呢。”
葉紅舟臉色慘白,眼前一陣陣發黑,她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撒謊,撒謊!你胡說!”
“不信拉倒,誰逼着你信,”洛嬌嬌擺手,“今天來見你,就是想通知你一聲,要不然你總心存着念想,也怪累的,最重要的是……”
洛嬌嬌微微彎腰,眼底怒火如潮:“我是告訴你,好好地再看這個世界最後一眼。”
葉紅舟眼睛猛地一縮:“你要殺我?你真敢殺我?”
“我改主意了,”洛嬌嬌語氣輕輕,“我要讓你活着,痛苦地活着,至少得瞎上幾年。明眼閣的天才是嗎?我得讓你體會體會,什麼都看不見,是什麼滋味。”
葉紅舟眼底浮現巨大的驚恐,她不敢想象,這比殺了她還難受!
“不,不行,你不能這麼做!”
“我爲什麼不能?怎麼?難道就你能隨便動別人的眼睛,讓無辜的孩子變成瞎子,別人就不能動你的嗎?憑什麼!”
“葉紅舟,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真以爲你天生的金貴嗎?你隨便就動了一個孩子的眼睛,讓她一輩子活在黑暗裏,而你,卻用偷來的眼睛享受榮光!”
“你怕是真的忘了,你到底是天才,還是他孃的庸才!”洛嬌嬌一聲怒喝,“羅北初,動手!”
葉紅舟又怕又痛,尖叫不止。
“叫吧,”洛嬌嬌嗤笑,“使勁兒叫,即便你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救你的。”
說完,又覺得這話無比耳熟。
管他呢。
葉紅舟被拖到前面,正好那個靈醫也給甜甜洗好眼睛,正在用藥。
聽到動靜,從屋裏出來看。
看到葉紅舟,靈醫還頓了一下。
他一直爲明眼閣效力,自然認識葉紅舟。
平時的時候,他可沒少受葉紅舟的氣,無奈人家就是明眼閣的天才,也是紅人,據說還是下一任的閣主。
他得罪不起。
乍一看見葉紅舟現在這副慘樣,靈醫都有點恍惚。
葉紅舟也看到他,眼中光芒大盛:“是你?快,快去報信,就說我在這裏,我會讓閣主給無數珍寶!”
靈醫沒動。
洛嬌嬌短促笑一聲:“你可真是腦子壞了。”
葉紅舟愣了愣,猛地回過神來。
靈醫站在那,衣衫整齊,身上也沒有繩索什麼的,明顯就不是被脅迫。
葉紅舟眼睛幾欲瞪裂:“你……你竟然敢背叛明眼閣,你這個狗東西!卑鄙無恥的小人!狗東西……”
靈醫本來多少還有點愧疚,現在全被葉紅舟給罵沒了。
他冷笑道:“使勁兒罵,把全身的力氣都用完,一會兒省得再叫喊,反正你也動不了,那我就不給你用麻藥了。”
葉紅舟臉色慘白,沒有一點血色,也沒有力氣罵了。
洛嬌嬌哼道:“牽着不走,打着倒退。”
冰涼的藥水清洗眼睛,葉紅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她渾身都在起雞皮疙瘩。
還記得幾年前,她也被這種藥水洗過眼睛。
那一次,她也起了雞皮疙瘩。
但那次她是因爲激動和興奮,爲即將到來的一切美好。
而這一次……
她所擁有的一切,都要被剝奪。
她偏偏頭,看到躺在不遠處牀的那個小小的人,心裏無比後悔。
怎麼當初……就一念之仁,沒有殺了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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