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搶先一步,握住她手臂,手指微微用力,眼珠子亂轉,似乎是怕她腦子糊塗,亂說話。
“你可算是醒了,把爲師嚇死了。”
洛嬌嬌勉強笑笑:“怎麼……不至於吧?我不就是睡了一覺嗎?”
“睡了一覺?”老門主把藥鍋一放,“你這一覺睡得未免也太長了!”
“可不是,你睡了一夜又一天一夜。”老王嘆氣,語氣感慨,“沒事,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他轉頭看老門主:“你快給看看。”
老門主過來把脈:“脈象上早就沒問題,我都說了,你們非不信。”
洛嬌嬌還在震驚中:“我睡了一天兩夜?”
“可不是,我們都急壞了,你怎麼也叫不醒,”老王把桌子上的一碟點心給她,“餓了嗎?快喫吧!”
洛嬌嬌把一肚子的話咽回去,顯然老王是用喫的堵她的嘴。
她悶不作聲,慢慢喫東西。
霍沉淵看着她,一直提着的心也緩緩放下。
他本來想一早來見洛嬌嬌,看看這小狐狸騙子還怎麼繼續騙他,但沒想到,一等洛嬌嬌不醒,二等還不醒。
一直到大家都着了急。
他甚至懷疑,是不是洛嬌嬌偷偷用了換魂術,又跑到動物身上去,但看到老王也跟着着急,又覺得不太像。
好在……現在總算是醒了。
“嬌嬌,你覺得如何?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或者遇見了什麼人?否則爲何睡這麼久?”
霍沉淵還是覺得不太放心。
洛嬌嬌心裏咯噔一下,暗說阿源的心思果然敏銳,一句話就說到點子上。
要不是她有撒謊而面不改色的本事,她現在就臉紅心虛露餡了。
“沒有啊,什麼也沒發生,我就是正常睡覺,也許是……”她手撫着額頭,“前幾天受傷,身體虧損太多,需要修復?”
霍沉淵眸子深深,透出黑曜般的光亮。
他凝視着洛嬌嬌,卻沒說什麼。
洛嬌嬌心砰砰跳,阿源這傢伙這雙眼睛可太厲害了,和霍沉淵有一拼,能讓人忍不住想要說實話。
她故作鎮定的垂下眼眸:“對了,甜甜呢?怎麼沒見她?”
“哦,我讓人帶她去山泉那邊了,泉水好,對她眼睛好,讓她每天洗一洗。”
“這個好,”洛嬌嬌點頭,“老門主,勞煩你再給看看,她的眼睛算不算是徹底恢復了,有沒有什麼後遺症,或者復發的可能。”
如果一直在黑暗中還略好,如果見過光明,再墜入黑暗,只怕心理上會受不了。
洛嬌嬌心頭一鬆:“那就好,那就好。”
老門主還有事情要忙,洛嬌嬌醒了,他也就不再多留。
“阿源,你跟我來一下。”
霍沉淵跟着他出去:“什麼事?”
“是這樣,”老門主有些不好開口,“我打算和副門主以及幾位堂主說一下,關於給大師兄道歉的事。”
霍沉淵輕笑:“理所應當的事,還需要商量什麼?怎麼,他們還會不答應嗎?”
老門主尷尬道:“畢竟……事關聖醫門的面子,當年的隱祕,時隔這麼多年,幾位堂主並不知曉,現在要說的話,是比較不太好接受。”
“本王不改初衷,”霍沉淵乾脆利索,“認錯,本王自然會護聖醫門周全,不認,聖醫門的存亡,也與本王無關。”
老門主:“……”
“我自認愧對師兄,無顏再坐這個門主之位,若是師兄願意回來,那我……”
霍沉淵打斷他的話:“你錯了,認錯,這是本王的意思,並非是是他的。道歉,是你們欠他的,並非是他想回來,要求你們的籌碼。無論你們認與不認,他都不會回來。”
老門主一呆:“不回來?”
“正是,”霍沉淵字字斬釘截鐵,“只是要一個公道。”
正說着,甜甜跑來,手裏還拿着一個小水壺。
“阿源哥哥!”
霍沉淵收起渾身肅殺之氣,目光泛起暖意:“慢些跑。”
他上前幾步俯身,接住小甜甜。
“這是什麼?”
“這是我給姐姐打的泉水,她睡醒了嗎?”
“醒了,剛纔還在找你。”
“真的嗎?”小甜甜高興不已,“那我去看她!”
兩人一隻大手牽着小手,老門主目光無意中在他們兩隻交疊的手上一掠。
他不禁微怔了一下:“咦?”
霍沉淵偏頭:“怎麼?”
“沒什麼,”老門主自嘲笑笑,抹抹眼睛,“最近沒有睡好,又心急上火,眼睛花了。”
的確是眼睛花了,否則,這兩個沒有血脈關係的人,怎麼會有那樣的特徵?
他搖搖頭,往山下走,看來,他也需要用泉水洗洗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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