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抱着洛嬌嬌,一手牽着甜甜,和老門主一起,離開山洞。
走下山坡,老門主低聲說:“我……”
剛一開始,霍沉淵就打斷他:“門主請留步,晚輩先告退,今日實在疲倦,望您擔待。”
老門主怔了怔,給他使眼色,叫他出來,就是想商量一下,什麼時候去和大師兄道歉的事。
既然已經答應,那就早辦早了,也能免除他的一塊心病。
這麼多年,想起當初的錯事,他也於心難安。
誰料想,他剛一開口,霍沉淵竟然拒絕了。
他低頭看看小甜甜,小丫頭眼睛忽閃忽閃,但當着她的面說,也沒什麼要緊吧?
她能聽得懂?
再往霍沉淵懷裏看,那隻浮光銀玉狸的大眼睛也是忽閃忽閃,那模樣兒,還真是有點八卦,好像在等着聽什麼祕聞熱鬧。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老門主又自嘲笑笑,怎麼可能?
靈獸再靈,最多也是通靈性,能和主人簽訂契約契合,一生認主,但也沒聽說有哪個能聽得懂這麼複雜的事。
他一時摸不透霍沉淵在想什麼。
“王……”
霍沉淵擡眸看他,這雙眼黑沉沉,方纔看着懷裏小狸的溫柔剎那不見,明晃晃的就是警告。
老門主噎了一下:“也好,那就改日再說。”
他轉身走遠,洛嬌嬌有點興致缺缺的又趴下,好可惜,剛纔老門主好像要說什麼重要事情的樣子。
還以爲能聽個什麼祕密呢。
霍沉淵眼中閃過笑意,摸摸她的毛,帶她和甜甜回住處。
甜甜前兩天是和洛嬌嬌一起,今天換成霍沉淵,小臉鼓了鼓,裹着小被子縮成一團,看着霍沉淵。
“怎麼了?”霍沉淵莫名其妙。
“我是女孩子。”甜甜大聲提醒。
霍沉淵點頭:“我知道。”
“女孩子在外面要保護好自己,你是男孩子,我不可以和你一起睡覺覺。”
霍沉淵:“……”
洛嬌嬌:“……”
甜甜裹着被子像顆小糉子,一指窗前的榻:“我去那邊睡,你在牀上睡。”
“要分開!”
霍沉淵無奈:“分開可以,但你睡牀,窗邊有點冷,踢了被子會生病。”
甜甜眼睛骨碌碌,覺得他說得有理,又覺得自己太小,不能佔這麼大的牀,有點糾結。
“可是,不能占人家便宜,不能因爲小,因爲弱勢就強迫別人讓着。”
霍沉淵微微驚訝:“這是誰告訴你的?”
“是嬌嬌姐姐。”
甜甜眨眨眼,回想了一下:“你是說,女孩子在外面要保護自己的話嗎?”
“嗯,對。”
“是的,”甜甜認真點頭,“嬌嬌姐姐說的!”
洛嬌嬌擡起兩隻爪爪,抱住自己的頭。
這簡直是大型社死現場。
霍沉淵笑聲從胸腔裏溢出來:“你嬌嬌姐姐真是厲害,懂得真多。”
“當然!”甜甜氣壯山河,“我嬌嬌姐姐最棒!”
“這個我同意,”霍沉淵贊同,揉揉她的頭,“她不只最棒,還最聰明。”
最會騙人。
甜甜得到認同,歡喜的眉眼都彎起來:“阿源哥哥也很厲害。”
霍沉淵心頭一暖,這個小傢伙和家裏的小奶團一樣,總是能擊中他心裏最柔軟的地方。
“唉……”甜甜忽然又垮下來,裹着被子球一樣的滾了滾。
“爲什麼嘆氣?”霍沉淵好奇又好笑,“你也有煩惱?”
“是啊,”甜甜垂着小腦袋,有點落寞,“我沒有見過爹爹和孃親,二妞有孃親,她孃親好溫柔的,還經常給我縫衣裳。我想,如果我也有孃親的話,一定也會那麼溫柔。”
“可後來,二妞的孃親去世了,嬌嬌姐姐說,她是去了很遠的地方,其實我知道,她是不會再回來了,也不能再見到。”
甜甜擡眼,黑葡萄似大眼糾纏着希望和失落:“我想,我的爹爹和孃親,是不是也不會再見到,可是,我還沒有見過他們呢,他們怎麼就不和我見見再走呢……”
霍沉淵心頭一痛,像被什麼狠狠掐了一下。
洛嬌嬌鼻子也發酸,以前在小院子裏,甜甜永遠是笑眯眯的,哪怕沒有父母,哪怕眼睛看不見,小姑娘沒有露過脆弱的一面。
可她也是個小孩子啊,小小的一團,那顆柔軟的小心臟裏,把苦楚壓縮成極濃,深深掩埋。
洛嬌嬌掙扎出霍沉淵的懷抱,躍到甜甜身邊,後腿蹬着直立起身體,伸開前爪,輕輕擁住了甜甜。
甜甜眼睛睜大:“阿毛,你是在安慰我嗎?”
她從被子時伸出肉肉的小短胳膊,摟住洛嬌嬌,軟軟滑滑的毛,太舒服了。
“阿源哥哥,我睡榻上,把牀給你,讓阿毛和我一起睡吧,”甜甜拋了出交換條件。
說完又像怕霍沉淵和她搶,低頭看看一旁赤靈鼠。
正在用小爪子洗臉的赤靈鼠預感不妙,頓住動作,眨着豆似的小眼睛看甜甜。
“我……我把小紅給你,好嗎?”
赤靈鼠:我就知道!我被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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