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時機並不成熟。
一方面，製作這樣的動畫需要選一個很好的大衆題材，也需要一部很好的劇本。
另一方面，像這樣純炫技秀動畫工業實力的動畫，製作需要花費很多Money和人力。
所以……
這並不是心血來潮，然後一拍腦門就能做出的決定，顧淼也不能給予任何人保證。
鬼知道未來會怎樣？
若是某一天，他寫的小作文成真了，萬寶集團真的因爲某種原因而倒閉破產了，那還有什麼資格談這個？
不過話說回來。
雖然萬寶暫時還沒有，打造一部類似《雙城之戰》那種“銀河戰艦”級工業動畫的計劃，但在“藝術動畫”領域，還是可以秀秀肌肉的。
動畫《貓和老鼠》正是爲此而生。
說到這個項目……
坐在返回江川的航班上，顧淼突然想到了，昨天下午戴夫發給他的郵件內容。
在郵件裏，戴夫提到了兩個十分關鍵的小細節問題。
一個是人物問題。
在動畫《貓和老鼠》劇情裏，除了湯姆和傑瑞這對歡喜冤家外，還有很多形形色色，給他留下過深刻印象的配角們。
比如，鬥牛犬斯派克！
還有流浪三貓，白貓，傑瑞的表哥與小跟班，以及鴨子天鵝等等動物們。
除此之外！
貓和老鼠動畫裏，還有一個很容易被人忽視，重要性卻不亞於鬥牛犬斯派克的重要配角。
即湯姆的主人……
湯姆主人並非固定的某個人物，而是中途換了好幾次，最早也是最經典的，當屬那個“裙子褲子幾十層”的大媽了。
戴夫遇到的問題，便是關於湯姆貓的主人，是否需要“露臉”的問題。
“我覺得不用露臉……”
“貓和老鼠是一出獨角戲，核心主演是湯姆與傑瑞這倆歡喜冤家。其他角色除非戲份需要，否則不要輕易露臉搶走鏡頭畫面。”
背靠在頭等艙舒適的座椅上，顧淼用筆記本電腦，編輯着寫給戴夫及其團隊的郵件回信。
他認爲，湯姆的主人最好不要露臉，甚至過分一點，劇中甚至可以不出現“人類角色”。
這是有原因的。
他主要的顧慮便是人類角色的頻繁出現，會破壞《貓和老鼠》所營造出的喜劇氛圍。
最好是不出現，非要出現人類角色，或者說湯姆的主人有戲份，也不要露出臉，只露下半身就夠了。
寫到這裏時，戴夫所提出的第一個問題便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
下面是第二個問題。
這也是戴夫在郵件裏，用大量單詞形容和描述其重要性，反覆強調無數遍，引起他重視的問題。
……
貓和老鼠需要臺詞麼？
這是戴夫團隊在製作動畫時，爭執過無數次始終沒能得出結果的疑問。
同樣，顧淼也不知道。
貓和老鼠按理說，這是一部不需要臺詞的動畫，湯姆與傑瑞全程不說話，只需要看錶演就能看懂劇情。
只不過比起默劇，貓和老鼠還是有一些聲音的，比如湯姆被各種制裁打擊後，發出的痛苦哀嚎與惡作劇得逞後的笑聲。
而且它也不是啞巴！
不止是湯姆，傑瑞乃至鬥牛犬斯派克，其實在動畫裏都說過話，不是那種純粹的啞巴。
只是他們說話的次數太少，而且一般臺詞也就一兩句話，重複率還很高，所以很少引起注意罷了。
該不該讓它們說話呢？
戴夫告訴顧淼，動畫《貓和老鼠》製作團隊內部，因爲這個問題分爲兩派。
一派是開口說話黨，他們表示以卓別林爲代表的默片時代已經結束了，現在的表演需要臺詞輔佐。
另一派是閉嘴黨，他們堅信優秀的動畫，哪怕是沒有對白臺詞，依舊可以讓人一眼就看懂劇情。
總的來說。
支持“閉嘴”的人數，遠遠超過“開口”的人數。
因爲閉嘴黨的主張，很對這些老藝術家的胃口，包括戴夫本人也是這麼認爲的。
“……boss！我認爲需要臺詞輔佐才能讓人看懂劇情的動畫，那並不是優秀的動畫。”
“湯姆和傑瑞絕對是一名優秀的表演者，它們會用肢體演出，讓所有人都用眼睛看懂故事，而不是用耳朵聽見故事。”
眼睛和耳朵麼？
動畫作爲一項視覺感受爲主的文藝分類，確實應該注重視覺體驗，而不是聽覺體驗。
只是這樣做，似乎有點違背“潮流”。
畢竟默片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的觀衆是否還能接受這種“無聲無息”，純靠角色動作表情理解劇情的動畫呢？
“無聲不行，太單調了。”
“但加入臺詞，讓湯姆和傑瑞開口說話，那也不太合適……”
認真思考之後，顧淼敲擊鍵盤，在寫給戴夫的郵件中如此說道：“現代動畫的發展，也將聽覺視爲一項很重要的組成部分。”
“既然角色開口說話，很多人都不能接受，又不能完全沒有聲音……那我們不妨換種方式，加一點音樂怎麼樣？”
“古典音樂，交響曲？”
“選曲或者譜曲工作，我儘量幫你去尋找合適的幫手。當然，你那邊要是有合適的交響樂團或者作曲人，也可以交流一下……”
上流！
這是顧淼給音樂部分，所制定的基調目標。
經典之所以經典，那就是每個部分都做到最好，哪怕是一段用來烘托動畫氣氛的配樂，也要有身穿燕尾服端着高腳杯的上流感。
前世的《貓和老鼠》也被稱作，孩子們最早接觸的一堂“古典樂、世界名曲鑑賞課”。
小時候聽不出來。
長大後，再去聽那些配樂，頓時就會說出一句經典的“握草”，然後情不自禁發出感嘆，原來我小時候看的動畫竟然這麼“上流”？
這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顧淼認爲，在這方面做到極致，完全可以彌補，湯姆與傑瑞很少開口說話的遺憾。
這不比那些，臺詞囉哩巴嗦一大堆，講了半天也沒給觀衆講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的狗屁動畫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