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托邦語中有許多詞語是多用的,比如說性感與美麗(偏熱辣)這兩個詞語是互通的。
勞拉與有榮焉的撫着下巴輕輕微笑,但葉卡卻很嚴謹,嘴角連一點點的勾起都沒有。
“這就是爲什麼他們還在一個很沒有品位也沒有實力的階層的原因。”
她還是笑了,一個慘白的帶着點惡意的笑容。
“拿多少錢,出多少力,給多少貨。不出賣多餘的苦力,不吝嗇應給的努力。源力工匠需要銘記這兩句話,不然很難有所進步。”
咒刃翻開手中的書本看了眼,書上的遠古魔女字體很扎眼,寫着《百種生物品鑑物語》,配插畫,應該是皇叔。
“的確如此。雖然劣質的源力工匠都有各自的劣質點,但優秀的源力工匠卻也都擁有着類似的美德,我記得密偵內部也有跟你們差不多的格言,只不過我們不用完全遵守。”
“是什麼?”
聽葉卡發問,格溫也好奇的望過去。
“不多得一分,不少取一毛。”咒刃攤開手,“現代的話,大部分密偵都不會遵守這個戒律,我們有各種各樣的辦法溢價一點,但不能多,多了的密偵也會陷入比較困難的窘境。”
源力使者的力量來自於內心。
某種程度來說也是‘相信的心是你的魔法’了,因此一旦對自己的準則產生了懷疑,陷入瘋狂已經算是比較好的事情了。
格溫想,每個結社都應該有自己的格言,他們都在遵循着一種規律,一種對於他們來說堅定的規律。
那些異教成員,那些殺人如麻的壞種。
他們是否真的相信他們的殺戮會創造新世界,成爲和平的基石?
他不由得這樣想,看着正在清點礦石的咒刃望過來,他露出笑容示意,然後就繼續的思考。
思考剛纔的問題。
答案是‘是的’。
烏托邦人在作案的時候,說是虛僞也好,說是野獸一樣也好,他們是會相信自己祕典之中的蠢貨答案的。就好像某個男人居然把世界和平的願望寄託在許願機上面一樣。
說到底,這只不過是一種利己性與利他性兼備的‘爲你好’行動。
時間到了。
通往外界的時候到了,格溫走在第一個,出去後就看見了那被雪天覆蓋的天空。
“烏托邦的空氣真是讓人感覺到徹頭徹尾的寒冷。”
“是隻有這一節車廂。”咒刃說。
“但也無法阻止我感覺到冰冷。”
格溫並未說出自己心中最害怕的一句話。他和咒刃的關係並沒有到男學生夜晚一起分享真真假假‘我的朋友故事’的這個級別。
如果我和那些人一樣,只是盲目相信我殺死的人會是惡者呢?
格溫看着被黑色瑜伽服包裹的手掌,感覺手指浸泡在血液之中。他心意已決,做下了最爲冒犯與大膽的結論:沒錯。它們都是罪人,我的使命並非是救贖,而是帶來死亡。
……
……
無緣人列車平穩的行駛在老鄉人號外側的軌道中,左邊看着一望無際的荒野,右側看着一片稍顯繁華與工業污染的磚牆瓦樓與噴發着黑煙的煙囪。黑煙幾乎吞沒了寒冷。
火花雖然是個短毛型的威爾吉,但格外喜歡寒冷,他能夠感覺到自己尾巴上每一根貓毛都在低吟着愉快的味道,連貓燈們都愉快的探出爪子抓着尾巴,好奇的在打開的窗戶旁邊晃悠。
頓時,貓燈們立正站好,挺着圓滾毛絨的肚子,瞪大貓眼,盯着窗戶。
一方面是想着‘讓貓害怕’,另一方面又是‘令貓好奇’。
火花憋着笑——放心,貓燈即使被這樣抽飛出去,不到一兩天又會莫名其妙的回來。
“火——花!”
這尖叫一樣的堪比夜花劇團當家女高音的聲音,來自於兔猻。
這漂亮的兔猻型貓女正裹着讓火花都想象不到的厚厚斗篷坐在火爐旁邊,斗篷邊緣探出來的白嫩小腳被尾巴裹着,或者說,她踩着她自己的尾巴暖腳。兔猻型威爾吉都有這個習慣,也不知道是基因,還是習性?
火花朝她甜甜一笑:“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到你的?”
“你就不能把那蘇卡的窗戶關上麼!凍死我了!”
兔猻對待美少年的態度就這副樣,火花記得即使是容貌更勝自己的彌海拉,以及有種獨特氣質的格溫都無法讓這女人說話溫和一點。只有……
“冷風能讓人頭腦清晰,尤其是我們待在溫暖的房間裏。”
紅髮的女人,一個帥的讓威爾吉不適應的榮恩女人說話。
這位叫做紅犬的女士說話,就看見兔猻面上發紅,嘀嘀咕咕,嘟囔了兩句‘沒有科學依據!’,卻又安靜下來。
真不公平。他想,如果可以,自己也想要長的這麼高,這麼壯,這麼的…榮恩。
門口忽然打開了,一個比紅犬更帥氣的穿着軍大衣的女人走了進來。
咒刃一進來就問:“火花呢?”
我就這麼矮小讓你無法看清楚麼?
火花忍住氣,舉了舉手,露出最甜的笑容:
“我在這呢!”
他能理解搞後勤的地位比不上搞戰鬥的。
“很好,一會你去幫一下格溫,他這一兩天可有事情要忙了,嘿嘿。”
咒刃說話有點陰沉,頗有點壞心眼。
但是,火花注意力卻一下子從這個壞女人身上挪開,從對方的身後發現了那長相端麗,柔順黑髮,碧藍眼瞳,身形優美的格溫。
無論誰都無法否認,即使是在美人頻出的源力使者中,這也是個格外迷人的選手。
而且……
“你平時都這樣請人幫忙的嗎?”格溫皺着眉,這絕對是火花見過最好看的皺眉了,更動聽的是對方後面說的,“請人幫忙不得看別人有沒有時間?如果火花你沒空的話,我可以去找別的……”
“有空”
火花也不知道自己爲何這麼快的就說了出來。
他看見了挑眉的咒刃,以及咒刃那有點狡詐的笑容。
按了按胸口,感受到心跳。
…如果不答應的話,咒刃這傢伙也一定會說出各種堂而皇之的藉口,讓我去幫忙的,不是麼?
…後勤人員的事情,就沒有主戰成員的事情重要,這是理所應當的。
…密偵講究效率,講究做可行之事,我也在做可行之事。
火花甩動着尾巴,用着密偵的守則來解釋自己的反應,但又露出了今天爲止最真誠,雖然不怎麼甜,但是很高興的笑容:
“格溫兄弟,你有什麼事要我幫忙的嗎?我很樂意爲你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