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負責覈算列車上怪談的數目,永生者爪牙的痕跡,以及所有可能衍生出惡性結果的汙染事件。他們是凡人世界的守護者,但也是旁觀者,不參加政治與世俗鬥爭是其信條,雖然該信條時不時就會被打破。
當走進冒險者協會祕密基地的大廳,能幻想出那原本人才濟濟,高朋滿座,人們聊着如何拯救烏托邦的方式的畫面。
格溫端着用剛送來的地獄火咖啡豆手磨咖啡粉泡好的濃濃杯中物,與【哪怕天王老子來他都叫山羊鬍子】的山羊鬍子看着正在處理一塊巨石的幾位探險者教授,難得一見,勞拉正牛氣哄哄的盤腿端坐在巨石上,懷裏一隻貓燈,頭頂三隻貓燈,全部都帶着探索者用的遮陽漁夫帽,從貓爪到貓尾都武裝的齊齊整整,小鏟子、鑿子、六蒸汽螺栓破土錘,應有盡有。
若是說這些貓燈以倒鬥爲生,那也有人信。
“收穫頗豐,收穫頗豐啊,勞拉教授。”山羊鬍子酸不溜秋的說着,“似乎每一次你出擊都能有收穫,真好啊,彷彿從一個固定的掩埋車廂中不斷開掘一樣,穩定收穫真好啊。”
勞拉哈哈大笑,從巨石上跳了下來。
“沒什麼沒什麼,都是運氣而已。”
這位身材不算高的冒險家教授愉悅的哼着小曲:
“朋友比較多,所以有什麼好地方人家都願意找我嘛,最近我還和密偵搭上線,她們有幾個不太方便開挖的遺蹟委託給了我,哈哈哈。”
不太方便開挖?不是。
這個遺蹟是三月教會的教會聖人的骨灰存放遺址?是。
如何將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且專業還隱蔽的?
請勞拉啊。
此人道德水準連咒刃看了都高低得去勾肩搭背。
“不過沒人邀請你嗎?”
山羊鬍子的表情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不知道收斂的貓燈們也汪汪大笑。
“……”
這也太慘了。
……格溫心想。
而且接下來我得給他補一刀。
……格溫稍感遺憾,但他還是對勞拉問道:
“勞拉,有個大活不知道你接不接。”
這一句話坐實了勞拉說的事。
頓時山羊鬍子臉上浮現出豬肝色,他左手捋了捋鬍鬚,皮笑肉不笑的呵呵兩聲:“需要我回避嗎?”
格溫立馬順坡下驢:
“哎呀,您真善解人意!”
“……”
望着山羊鬍子氣憤的走向研究區的身影,勞拉笑着說道:
“維克托是個不錯的傢伙,學術成就也不錯,就是第一次見到他的人總會被他氣兩句。”
所以和山羊鬍子做朋友的前提,是先下手爲強氣他兩句?
格溫決定先不切入話題,指了下那塊巨石:
“那是什麼?我看協會里挺重視的。”
“一口鍋的化石。”
說道文物,專業倒鬥…不,專業探寶的勞拉眼睛都亮了:
“根據分析,這口鍋就是煮了半神的那口。它見證了爺孫相殘,同胞相殘與好友相殘,那怨恨的源力,光光是開個口子就能泄露出來了…你說的大活是什麼?該不會是挖城堡吧?”
不單單有人跟她說,還有貓燈和她八卦,也不知道這傢伙怎麼搞的,居然有貓燈願意和她交流。
也許這算是在‘逃跑技巧’上征服貓燈的好處?
“就是這件事。”
挖掘伊文斯城堡,咒刃中途有點慫了,因爲那是龍炎的祖宅。
這相當於在帶清說自己要挖挖阿康祖墳一樣。
不能說是找死吧,至少也是一件美逝啊。
但格溫不慫,他準備自己搞這個活,同時讓咒刃待在外面搞點事情。吸引一下龍炎注意力,最好再給他找點麻煩,格溫和其他人偷偷去一趟他祖宅,去搜索支持法理的文件。
不過嘛……
那問題來了。
勞拉慫麼?
“嗚喔?”
她瞪大眼睛,一副很有興趣的表情,悄悄問道:
“如果咒刃不去的話,彌海拉去麼?”
“去。”
“灰塔呢?”
“他有事,要去運油。”
“哪還有別人一起去麼?”
“一個司機,還有兔猻。”
“兔猻去幹嘛!”
勞拉反應挺大,因爲兔猻也愛逃跑,並且這傢伙逃跑的速度不是那麼快!如果光這樣還好,可她還喜歡抓着勞拉!
勞拉對於影響自己逃跑的傢伙都沒有太多好感。
“我知道你對她有點誤解。”
“但是她的作用至關重要。”
“比如說收集各種各樣的文獻,採集種種文化產物,最重要的是…假如,咳…假如,你知道的,某個奪心魔的記憶力出錯,那裏沒有證明我法理的東西的話…”
勞拉眨眨眼:“哦!你想讓兔猻給你現場……”
“噓!噓!”格溫連忙止住對方想說的話,有點心虛又理直氣壯的說道:
“我即奪心魔,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如果法理不在的話,那也必須爲其創造有利的條件…”
勞拉看着他。
“每個謀朝篡位者都是這樣說自己的法理的。”
“我不是!”
“對對對,就是這個味!”
格溫急眼了:
“你就說你接不接這個活吧?”
“接啊!爲什麼不接!”
勞拉的膽子可以說是十分的大,完全不弔自己是不是挖龍炎的祖宅。
“你請的司機絕對可靠?”
“不一定,但大概。”
阿爾喬姆不是源力使,所以格溫能夠大致感知到這個大白熊的心靈聲音。他的心靈之聲就好像是西伯利亞暴風雪的呼嘯聲,漫無邊際的雪夜下的一盞堅毅的燈火,一個小小的帳篷,一個半掩體式的雪屋,一個篝火與一壺烈酒。
白熊沙德就坐在裏面,沉默寡言望着天空,罵了一句,低下頭喫着烤魚。
這種人是可信的。
他的世界觀充滿了堅毅的元素,作爲一個硬漢,必然不可能會背叛。
……不過這裏是烏托邦,也說不好。
格溫還是留有餘地。
“可以,那我要帶上我徒弟一起去。”
“你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