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像明虛說的,過了我身體的血,不能成功。
但太一既然知道我要學制錄之術,應該知道我是爲了制服阿熵,自然是制錄墨修,來得更容易些。
以他的強大,應該知道我所想的,既然給了我制錄之術,就應該能成功啊?
就在我盯着那折着的紙蛇,感覺有點不太服氣,神念越發的匯聚,同時掐着手指,打算再放點血的時候。
那蛇突然蛇尾動了一下,跟着蛇頭昂起,沾在紙上的血水,慢慢的滲入紙中。
“這是成了?”明虛也驚呼了一聲,沉聲道:“這可是有無之蛇,何家主你居然憑空制錄出了有無之蛇。”
眼看那蛇開始活動,隨着血水隨入,那用指甲掐出來的蛇鱗先是吸着血水有着淡粉的顏色,卻也如同真的一般閃着鱗光。
我連忙匯聚神念,沉眼看着那條紙蛇,腦中想着墨修化成蛇身時的樣子。
神念引着血水,剎那間就涌滿那紙蛇的蛇身,跟着我感覺手上一涼,那條蛇立馬昂着,朝我看了過來。
雙眼如同墨修一般深邃,卻沒有什麼神彩。
但蛇身已經和墨修的蛇身沒有任何區別,只是小了一點。
“居然成了?”明虛詫異的看了看我,復又小聲的道:“難道真情之心,也能制錄。”
我將神念收回,那條黑蛇復又變成了紙蛇的模樣,直接攏進袖子裏。
繼續抽着紙,見明虛還在疑惑的自言自語,一會滿臉的懷疑和沉思。
一會就很興奮,居然從掛滿摺紙的身上,抽出了紙筆,嘩嘩的寫着什麼。
那神色,從原先的自我懷疑,好像又瞬間想到了另一個可能,在自我突破,更甚至還拿着摺紙,嘩嘩的折了個人形。
嘴裏還低喃道:“當初她確實一片真心給我,如果我折她的樣子,再放上我的血……”
他雖然是自言自語,可聲音也不低,加上我現在神念強大,立馬就知道他所想了。
心頭立馬一驚,不是說好,沒有私情的嗎?
怎麼還有別的女子,一顆真心撲在他身上。
想着好歹也學了他家的傳承千年的祕術,而且也幫着太一傳了回話。
我雖然不想再解釋這件事情,但還是在折完一條紙蛇後,朝明虛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然後一字一句的道:“墨修將他的心,剜出來,放到了我體內。我身上,是真的有墨修的心。鮮血淋漓的心,真正的心,不是廣義上所指的心!”
“所以我身上流的血,都是經過墨修的心,才能制錄出墨修的蛇身。”我解釋完,認真的看着明虛。
不想他好好的一個技術型人才,被我這件事,給打擊到。
明虛捏着紙,朝我拍着的肩膀看來,然後看了看手裏的紙人,這會連頭髮都折出來了。
張着嘴,臉上的興奮復又消失了。
喃喃的道:“是真的心啊……”
“你知道人家一顆真心在你身上,你就只想着試一下能不能制錄人家?沒有想過其他的?”我瞥了一眼他手裏還只能看出依稀模樣的紙人。
明虛苦笑一聲,只是折着紙,沒有再說話。
我一時也感覺這情況有點迷,但畢竟是人傢俬人的情感,刨根問底也不太好,而且我自己還是一團亂。
摺紙確實很快,我成功了一次之後,就越發的順手。
這樣的異術,他用得明目張膽,如若不殺之以儆後人,這天地間的神祗也好,鬼神也罷,更甚至是普通人,誰不害怕?
我順手摺了好幾個,就聽到外面傳來何壽的聲音:“都說了何悅在和明虛折醫療器具,這放精血,又不是隻放點血,如若想一次成功,我們必然要有萬全的準備。”
“何歡又不在,完全靠我和何辜,哪成啊。胡先生幫我們好好勸勸阿問,來看何悅做什麼。她跟墨修吵鬧了,脾氣差得很,剛纔連我都敢罵。”何壽聲音極爲不服。
好像我真的罵了他一樣!
我聽着何壽的話,立馬明白是胡一色跟過來了。
胡一色這個存在很麻煩,他受華胥庇護,萬法不侵。
打也沒用,殺也殺不着。
他想呆在這邊,就跟狗皮膏藥一樣,扯也扯不掉。
他又和沐七一樣,在這大地,任何地方都能來去自如,跟他自己家一樣。
怎麼想,這種存在,就怎麼煩人。
我將手裏折完的紙蛇收起來,然後朝明虛打了個眼色。
他折東西自然是快的,不過幾下,就真的給掏了一套醫療用具出來。
還朝我小心的道:“剛纔聽說要放精血,我站在一邊沒事,折着玩的。”
那折的東西里面,防護服啦,病牀啦,心跳儀啦,還有呼吸機……
連那用來打點滴的支架,和病房那種櫃子都折了。
我靠在一邊,看着他掏了一整個病房出來,又怕我不高興,點着東西,好像要想還差着什麼。
正點着,就見何壽帶着何辜和胡一色進來了。
他見我們擺了一堆的醫療用具,抿了下嘴,沒好氣的道:“小師妹這是不放心我們,怕我不把你的命當回事?要親自盯着明虛給你折這些東西?”
“我是當媽的人了,就算我不想活,也得爲阿寶阿乖想想。阿貝還有於心眉,我死了,墨修怕是要和應龍在一起,他們倆怎麼辦?”我冷冷的瞥着何壽。
朝明虛指了指那些折出來的醫療用具,然後瞥眼看着何辜:“何辜師兄等下是給阿問輸生機,還是給我?”
“自然是給你。”何辜看着我,目光閃了閃:“你將精血引入阿問體內,給你輸入生機,就會順着你的血液一起進入阿問身體,這樣對阿問更好。”
“過一遍她的身體,有什麼好的。你直接輸到阿問身體裏就行,何辜,這可是要救阿問,你斬過情絲,難道白斬了嗎!”何壽一臉恨鐵不成鋼,立馬就又暴躁了起來。
“你給我閉嘴!阿問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特意將墨修擋在外面,就是怕他阻止!”我直接懟了何壽。
朝何辜點了點頭:“我相信何辜師兄!”
然後瞥着胡一色:“阿問一心求死,等下怕是不會願意讓我渡入精血,還請胡一色幫我們暫時控制住阿問,這樣免得他突然抗拒,在這后土廟,怕是除了胡先生,我們都阻不住。”
胡一色先是愣了一下,跟着捏着鬍鬚,朝我點了點頭:“能救阿問宗主,胡某自然會出手。”
說着朝我們看了看道:“既然準備好了,就下去吧。”
明虛忙將那些折出來的東西,全部收入袖子裏,小聲道:“等到了要用的時候,我直接幻化出來就行了。”
說着我們就朝外走,何壽還朝我遞來了誇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