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朕爲何會時不時吐血?全身乏力?”

    “這個……奴才也不知道。巫師或許知道。”

    顧初暖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乾了一樣。

    易雲飛即便沉睡,眉宇間依然佈滿痛苦。

    黑血放了足足有半盆才逐漸轉紅,看得觸目驚心。

    顧初暖動作輕柔,如同捧着稀世珍寶一般將易雲飛放血的手指包紮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

    “回陛下,奴才名叫小李子。”

    “把黑血倒掉吧,記得不要倒在水裏,血裏有毒,倒哪兒,哪兒萬物不生。”

    “是,奴才會處理好的。”

    小侍出去,寢宮裏只剩下顧初暖與易雲飛。

    顧初暖伸手將他緊皺的劍眉撫平。

    望着他出塵俊朗,完美得沒有一絲瑕疵的俊顏,顧初暖的心沉到了谷底。

    即便只有一成機會,即便他可能會死,他也要救她嗎?

    他寧願獨自忍受這種痛苦,也不跟她說一句。

    他明知沒有黃符,他可能會死,也從不要求她幫他得到黃符。

    易雲飛,你爲朕付出那麼多。

    朕要怎麼才能報答你?

    想到初識易雲飛時,他單純善良無害得像只純潔的小白兔,不染世事,快意而活。

    現在……

    他成長了。

    只是成長的代價,太大了。

    整整一夜,顧初暖都在易雲樓的書房陪着昏睡的易雲飛。

    直到上朝的時候才從易雲樓離開。

    宮裏傳言紛紛,個個認爲陛下獨寵皇貴君,越發的巴結易雲樓的人。

    剛下早朝,女宮靈兒便道,“陛下,大鳳後醒了,您要過去看看嗎?”

    顧初暖挑眉,“溫少宜醒了?”

    昨晚她纔剛下決定,趁着溫少宜未醒時火速取得黃符,先保住易雲飛的性命再說。

    眼下溫少宜一醒,只怕得到黃符的機會會少很多。

    “大鳳後甦醒的事,知道的人多嗎?”

    “不多,陛下是想告訴天下鳳後甦醒,與君同樂嗎?”

    “瞞住消息,能瞞多久算多久,尤其是天焚族的人,儘量別讓他們知道溫少宜已經醒過來了。”

    “是。”

    女官不明白顧初暖的意思,還是照做了。

    未央宮裏。

    顧初暖帶着藥膳粥獨自進去看望溫少宜。

    溫少宜衣裳單薄,猶如雕塑,站在窗外,亙古不動,任由冷風吹着,他目不轉睛,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又或者他什麼都看不到,只是聚焦在某個地方,想着某些事情。

    不知道爲什麼,顧初暖感覺他的背影很悲傷。

    連同空氣都散發着一股淡淡的悲傷。

    “小蝴蝶,外面風大,你剛醒來,不宜吹風。”

    說着,她拿了一件披風給他披上。

    察覺到她靠近,溫少宜立即後退幾步,與她拉開距離,似是排斥她靠近。

    顧初暖愣了一下。

    難道溫少宜知道她要去取黃符送給易雲飛?

    不應該呀。

    他不是剛剛甦醒嗎?

    “咳咳……”

    才一動,溫少宜便咳出血,白衣被染成點點紅梅。

    顧初暖上前想給他探脈,溫少宜又遠離她幾步。

    “小蝴蝶,你是怪朕那麼久纔來看你嗎?朕知道你傷重,特意去御膳房熬了一碗藥膳粥,你喝了對傷勢有很大的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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