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要往前看。
宋安默望着他們沒有說話，一臉冷漠。
經紀人是個社交牛逼症。熱情絲毫未被他的冷漠打擊，慫恿着董揚快點表現。
“你不是整天反覆聽墨詞老師的歌嗎？還是他的資深粉！快唱一段給墨詞老師聽。“
“哈？”董揚是個老實孩子，憋紅了臉搖搖頭，“不行，我只是喜歡聽，我唱不了。”
經紀人可不管，音樂界的大佬就在面前。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不抓住？要好好在對方面前表現纔對呀！
如果被墨詞欣賞，爲他家藝人寫首歌，那就是鴻運當頭了。
董揚是演員，但也能是歌手。
只要自家藝人能賺錢，他這個經紀人也跟在後面分錢。
“別不好意思，快唱。”經紀人把董揚推到對方面前。
董揚此刻的表情，像極了考上音樂學院的大學生，逢年過節，仍然會被父母逼着，在親戚們面前表演才藝。
尷尬的能用腳指頭在地上摳出三室一廳。
“董揚要唱歌？”喬薇聽說這裏有才藝表演，拎起裙襬跑來湊熱鬧，趕到他們身旁。
董揚開始唱了，唱的是《海底》。
他的聲音不算特別有識別力，卻也達到了KTV麥霸的水平。
“散落的月光穿過了雲，躲着人羣，溜進海底，海浪……”
啪！
唱到一半，董揚不遠處，一隻燈泡壞了。
董揚調子頓時就變了。
瞬間以一個波浪顫音，變得歪歪扭扭。沒一個音符在調子上。
宋安默眉頭瞬間擰緊。
完了！經紀人苦着臉，他對自家藝人瞭解太少了。
把《海底》唱成了事故，董揚尷尬的停下來，欲哭無淚望着宋安默。
在偶像面前丟臉了，嗚嗚嗚！
“小董子，唱得還行。”喬薇鼓勵地拍拍手。
宋安默點頭，平靜地點評道。
“唱的很好，下次不要再唱了。”
“……”
董揚的演唱生涯，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劇組此時準備就位，演員可以入場準備拍攝。他逃難一樣跑去幹活。
雖然自家藝人歌星夢碎，不過自從燈泡爆了以後，董揚的經紀人反而鬆了一口氣，全身放鬆下來。
按照玄學角度，之後的拍攝會很順利，不會再出現片場意外了。
這是經紀人的經驗之談。
今天拍攝計劃是這樣。
喬薇先用妖女造型，拍攝一遍。再戴上僧帽，穿上灰色僧衣，做小尼姑打扮，拍攝第二遍。
妖女和小尼姑的形象，會在剪切時候，將兩者交叉播放在一起。
妖女可以看作是小和尚的心魔，預示着動凡心，嚮往俗世，又心懷愧疚，在心魔面前掙扎。
最終和尚破解，帶着小尼姑下山，一起私奔。
也可以看作，妖女看中了小和尚，爲他出家，從此青燈爲伴，卻又有紅袖添香。
全看觀衆的不同理解。
這段戲，喬薇需要用不同造型，兩種演繹方式。
董揚從頭到尾，只需要穿僧袍一種造型，隨對方變化，態度稍作不同。
導演講完戲之後，就正式開拍了。
攝影機下，眉清目秀的小和尚，穿着一襲潔白僧袍，手裏執持念珠。
隨着他嘴裏不斷輕輕唸經，不需要太多佈景，鏡頭畫面裏的禪意，便已經出現了。
董揚沒演過和尚，臨時被抓來參演，卻將僧人扮演得有模有樣。
他目光沉靜，望着鏡頭，一雙眸子無慾無求。
小和尚空守寺廟，淡薄無爭。不過當鏡頭轉到喬薇時，這種平靜被打破了。
一身妖女扮相出場，喬薇腳尖輕盈點地。戴着金鈴的足腕，從黑紅翻滾的裙襬裏，探出來。
步步生蓮，每一步好似都踩在了人的心間。
誰不是來人間頭一遭/管不了太多的地厚天高
膽敢對佛陀撒個嬌
《孽海記》清越撩人的歌聲中，妖女來到小和尚身邊，朝他莞爾一笑。
人世間的情情愛愛，便從她多情的眸子中，傳入小和尚平靜的雙眸裏。
目光對視，一眼千年。
鏡頭裏，董揚的身子頓時一抖。
“咔！”導演喊停了。
“演員怎麼回事？一點定力都沒有！”導演指出對方的不足。
“雖說是和尚思慕凡塵，人家一見面，對你一笑，你魂都沒了？這修的什麼禪？拜的什麼佛？”
這位導演短短時間內，已經把《孽海記》要表達的內容，給喫透了，灌輸給演員。
“開頭，你要矜持一點！”導演講道。
董揚舉手：“導演，我不是被勾得魂沒了，我是不習慣神女這麼對我笑。”
“噗！”喬薇捂嘴。
串戲了！
“你沒被勾魂？”導演一臉不信。他守在監視器後面，喬薇那一笑的殺傷力，他可是首當其衝呀！
“有一點點吧，就是感覺怪怪的。”董揚承認，喬薇的扮相很漂亮。但他喊過對方乾孃。
想象一下，你媽對你突然一笑，是什麼感覺？董揚驚悚了。
“重來一遍！”導演擡手說。
小和尚立刻調整了姿勢，閉眼入定，不去看妖女。
董揚這招以不變應萬變，用得好！
這組鏡頭很快就過去了。
“補拍個睜眼。”導演說。
“啊？”董揚睜開眼睛，高僧的狀態頓時被打破了。
“小和尚不動心，還算什麼《孽海記》？”這位導演道，“這回你表現的不要太急色。”
“……”董揚苦着臉，他什麼時候急色了？明明是驚悚好吧！
被導演當成不是正經人了，冤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