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琳琳按照楊兮約她的時間走進包廂的時候，楊兮依舊開始喝第二杯咖啡，明顯是等候多時的樣子了。
趙琳琳如今就像過街老鼠一樣，今天官司打輸了之後，法院查封了趙家的布料廠，沒收了非法賺取的財產，只給她們母子留下了一棟別墅和賬戶上的有限資金，短短一天的時間，她就徹底一無所有了。
楊兮的光鮮亮麗與她形成了鮮明對比，趙琳琳目露嫉妒，摘掉了墨鏡和口罩，開門見山的問道：“找我什麼事？”
楊兮也很乾脆，沒有多餘的繞彎子，從包裏掏出一張卡推給她。
“什麼意思？”趙琳琳盯着那張卡不解。
“卡里有一千萬，拿着這筆錢離開S市，閉上你的嘴，我不想再聽到從你嘴裏說出任何不利我的謠言。”楊兮冷淡的說道。
“封口費？”趙琳琳呵了聲：“一千萬就想封住我的嘴，你當我是乞丐麼？”
楊兮不悅的道：“你想要多少？”
“那就要看你自己覺得你的名聲值多少錢了。”趙琳琳諷刺的道：“堂堂安氏集團設計部的總監，Ann品牌的首席設計師，名聲就值一千萬，你未免太小看自己的價值了。”
楊兮更不悅了，她的名聲當然是無價的，趙琳琳這分明就是想獅子大開口。
來之前她也猜到了這種情況，聞言只是冷笑了聲：“呵……趙琳琳，你也未免太高估自己說話的可信度了。以你現在的情況，別說你只是沒有證據的說我剽竊，你就算說我殺人也不會有人信。我只是看在你跟了聽暖多年的份上不跟你計較，如果我請律師告你誹謗，你覺得自己還能像現在這樣跟我平等對話，還能拿到這一千萬嗎？”
“你威脅我？”趙琳琳臉色一變。
楊兮攤攤手：“如果這樣能讓你認清現實的話，那你就當我是在威脅你吧。你也該睜大眼睛好好看看現在的趙琳琳是什麼樣子了，你跟我叫板，你還有資格嗎？”
趙琳琳握緊了咖啡杯，指尖發白。
從前她和楊兮一起跟着安聽暖，大家都要仰仗安聽暖的臉色過活，她更是比楊兮“效忠”安聽暖的時間要長很多，可現在，安聽暖放棄了自己，楊兮就耀武揚威的來踩自己了。這讓趙琳琳非常不甘心，也更加怨恨安聽暖對她的捨棄。
“如果我是你，我就聰明的拿着一千萬走人。絕對不會想着往我身上潑髒水，你那只是自尋死路。好好想想吧，密碼是六個一。”楊兮不想多同趙琳琳糾纏，點了點銀行卡就站起了身。
趙琳琳低頭看着咖啡杯，自己的臉倒影在咖啡的水面上，折射出滿身的狼狽。她忽地一聲冷笑：“楊兮，五年前，到底是誰撞死了賀思翰？”
楊兮腳步一頓，拿着手包的手微微一緊。
“五年前，你們都說是安之素髮瘋撞死了賀思翰，可現場一點證據都沒有，既不能證明人是安之素撞的，也不能證明人不是她撞的。可大家先入爲主，現場只有她一個人一輛車，賀思翰又倒在她的車頭前，於是你們都說是安之素撞的，可事實呢，到底是誰呢？”趙琳琳擡起了頭，看向了楊兮的脊背。
“是你？還是安聽暖？”趙琳琳的聲音再次傳入耳畔，就像在替賀思翰伸冤，透着“到底是誰殺了我”的氣息。
楊兮的情緒差點又崩潰，她捏着手包的骨節發出了咔嚓的聲響，根本不敢再繼續多待一秒，拉開包廂的門落荒而逃。
“哈哈……”趙琳琳看着楊兮落荒而逃，心情終於好了一些。
五年前的事，她並不知道詳細的過程，但她很清楚，安之素是被算計的，至於算計她的人，當然就是安聽暖和楊兮。只是她不清楚算計的細節罷了，但她隨便一炸就能讓楊兮落荒而逃，看樣子賀思翰的死，絕對跟她脫不了干係。
“呵呵，想用一千萬打發我，安聽暖，楊兮，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趙琳琳將那張卡裝進了自己包裏，起身也離開了包廂。
楊兮跌跌撞撞的跑出咖啡館上了車，哆哆嗦嗦的打火開車，腦海裏卻還回響着趙琳琳的話。
是你還是安聽暖，是你還是安聽暖，是你還是安聽暖……
這句話一遍又一遍的循環播放，令楊兮的情緒幾度崩潰。賀思翰是她心底最不能提及的陰影，是她午夜夢迴的噩夢，她被折磨了五年，已經快要瘋了。
楊兮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車子安全開回家的，進了家門她就衝進了臥室，從牀頭櫃裏翻出了一瓶藥，磕在手裏倒，可倒了好幾次也才只倒出來兩粒，她把兩粒藥全塞進了嘴裏，抱着頭安靜了好一會才聽不到趙琳琳的聲音了。
全身從額頭到後背都滲出了一層密汗，她又躺了一會才起身摸出手機，給安聽暖打了一通電話。
“怎麼樣？她答應離開了嗎？”安聽暖一直在等她的電話，一接通就率先問道。
楊兮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氣才說話：“錢我已經給她了，該說的話也說了，我想她就算不離開S市，也不會再造謠了。”
安聽暖微微放了心：“那就行。”
“聽暖。”楊兮想了想纔開口問道：“五年前的事，趙琳琳知道多少？”
“怎麼突然問這個？是她說什麼了嗎？”安聽暖立刻警惕起來。
楊兮將趙琳琳說的話跟安聽暖說了一遍，擔憂的道：“我不知道她是有意炸我，還是真知道什麼。我沒有接她的話，直接離開了。”
聽楊兮說自己沒有失控，安聽暖鬆了口氣說道：“不用害怕，她什麼也不知道。還是那句話，沒有證據，她說破天也沒人相信。”
“那我就放心了。”楊兮這才徹底安了心。
安聽暖道：“你自己不要心虛，沒人能查到你頭上。這段時間安分一點吧，好好處理甲醛事件的後續問題，必須要在發佈會之前，讓消費者對我們重拾信心。”
“我知道，我會的。”楊兮忙應道，孰輕孰重，她還是分得清的。
安聽暖嗯了聲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