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繡麗人生 >第1905章 永遠不能原諒霍斯年
    紐約某心理診所,首席心理醫生辦公室。

    霍斯年已經在這裏坐了半個小時了,期間他只說了一句話,之後便是心理醫生一直在用專業的術語分析他的心理,霍斯年只是靜靜的聽着,並不發表意見,也不表達想法。

    心理醫生說的口乾舌燥,一個小時後實在說無可說,便弱弱的問道:“少將,您聽明白了嗎?”

    霍斯年閉着眼睛,淡淡的嗯了聲。

    心理醫生說了一大堆,在他聽來都是廢話,只有一句話具有實用性,那就是答案需要自己去找。

    他既然不明白爲什麼大腦失憶了,心還沒有失憶,那就自己去尋找這個答案,任何答案都是在尋找中獲得的。

    “那您還有其他問題嗎?”心理醫生悄摸的看了眼時間,已經很晚了,要不是霍斯年突然過來,他早就回家陪孩子去了。

    霍斯年睜開了眼睛,離開了辦公室。

    心理醫生鬆了一口氣,要不是看在錢的份上,他纔不會提着腦袋給霍斯年當心理醫生呢,先不是他身後的約翰遜家族自己惹不起,就是他本人自己也惹不起啊。

    霍斯年從心理診所出來後就上了車離開,不過並沒有回家,而是開着車漫無目的的行駛着,不知不覺就把車子開到了唐家莊園附近。

    這附近有一座公園,公園臨湖而建,霍斯年把車子停下,沿着湖邊而走。

    和唐心甜在這裏相遇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她換下了那一身天價禮服,只穿着簡單的衣服,坐在長椅上,面前是一片平靜的湖面,身後是一片空曠的草坪,把夜色中的她襯托的孤單又寂寥。

    一陣夜風襲來,他聞到了她身上的酒味,不是很濃,卻也不淡。

    他記得在宴會上她並沒有喝酒。

    霍斯年沒有直接走過去,而是就站在幾米開外的身後看着她。

    即便是這樣,他的心頭也有一種熟悉感,好像以前經常這樣看着她,不對,準確的說是他經常這樣守護着她。.七

    他們以前究竟是什麼樣子。

    霍斯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也許是唐心甜對他的目光太過熟悉,不過一兩分鐘,她就回頭看見了他。

    唐心甜沒有喝醉,但是喝的也有點多了,散場之後心裏堵的厲害,這纔出來走走,沒想到會看見霍斯年,若不是對他太熟悉,她都要懷疑自己眼花了。

    既然被發現了,霍斯年就走了過去,不請自坐,在椅子的另外一頭坐下。

    時隔十年,這樣的場景還能重現,唐心甜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唐心甜聲音悲涼,從未想過這首詩也有應自己和霍斯年的景的。

    這首詩霍斯年知道是什麼意思,他前天才在古詩詞集錦裏看到過。

    “我還活着。”霍斯年說道。

    這是詩人爲亡妻寫的詩,他覺得用在他們之間不應景。

    “約翰遜·霍爾斯還活着,霍斯年已經死了。”唐心甜說道。

    霍斯年想到了心理醫生的話,於是問道:“霍斯年活着的時候,是不是很愛你?”

    “我不知道。”唐心甜搖頭:“曾經我以爲他也很愛我,後來發現也許並沒有那麼愛。”

    “爲什麼?”霍斯年追問。

    唐心甜側目看着他:“因爲我在他眼裏抵不上恨。”

    “恨?”霍斯年不解:“我恨誰?”

    唐心甜沒有再說話了,霍斯年如今已經失憶了,既然不記得了,那她也沒有必要讓他還記得那些陳年舊事。

    她不回答,霍斯年也不糾纏這個問題,而是提了一個請求:“可以說說我們以前的事情嗎?”

    “你爲什麼想知道?”唐心甜反問。

    “因爲我的心想知道。”霍斯年誠實回答。

    唐心甜呵了聲:“可是我的心並不想告訴你。那句話,你還沒有明白什麼意思嗎?”

    霍斯年知道她說的哪句。

    我與春風皆過客,你攜秋水攬星河。

    我不愛你了。

    “我覺得我的心還在愛着你。”霍斯年答非所問。

    多麼令人感動的話,你不愛我了,我還愛着你,只要是個女人,應該都會爲這句前任的話感動。

    可唐心甜並不,她滿心只有悲傷。

    別說霍斯年現在已經失憶了,就算沒有失憶,她也不會被這句話感動。

    她和霍斯年之間就像破碎的鏡子,根本無法重圓。

    “那又怎麼樣?”唐心甜的聲音被風都涼。

    霍斯年也不知道能怎麼樣,如果他知道,他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但是有一點他很確定,遂說道:“我想找回記憶。”

    “所以你需要我幫你推薦醫生?”唐心甜問道。

    “沒有醫生能夠幫我恢復記憶。”霍斯年肯定的說道:“只有你。”

    唐心甜覺得好笑:“我憑什麼幫你?”

    霍斯年也不知道唐心甜憑什麼幫自己,他說不出一個理由來。

    “霍爾斯少將,我與你並不熟悉,你失憶與否我也並不關心,請你以後不要再跟我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唐心甜起身,準備離開。

    霍斯年也跟着起身:“唐小姐,拜託你。”

    唐心甜沒有駐足,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夜晚的視線本身就不好,走着走着,唐心甜發現視線越來越模糊,擡手一摸,已是清淚兩行。

    她氣霍斯年憑什麼以爲隔了十年再來找她,她就會原諒他。她更氣自己的意志力如此薄弱,好幾次都差點心軟。

    唐心甜,你永遠不能原諒霍斯年,永遠。

    霍斯年被留下,也沒有去追,他看着她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視線裏,心又開始隱隱泛起疼痛。

    他不明白爲什麼那麼愛唐心甜的自己,當年要離開她回到約翰遜家族。

    爲了權利?爲了地位,還是爲了金錢?

    他從未像今晚這樣渴望找回記憶,找回關於他和她的記憶。只有找回了記憶,他才能明白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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