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常他爺爺,一百年前窮得就剩下一把劍了,偏偏碰到了鬥劍大會,那年頭可不比現在,練劍的十個裏面也找不出一個。”
“他老人家硬是靠着一把破劍,從塔裏闖到池裏,又從池裏殺到大鯤城,最後硬生生成了萬劍山的劍師。”
“所以啊,小爺我現在落魄,那是時候還沒到,等時候到了,憑我這一手的符法……”
街邊酒館內,一桌酒客大聲喧譁。
外面街道上,行人衆多,來往的有人、有妖、有半妖,無論什麼模樣,接近一半都隨身佩劍。
匆匆而過一百年,良妖正國只發生了兩件大事。
一是國主親子盧泰破入元嬰,舉國慶賀三日,減免賦稅三年;
另一件也和盧泰有關。
盧泰喜好學劍,接連舉行鬥劍大會,一次次比劍中徹底扭轉了良妖正國的風氣,國中幾乎人人習劍,除了劍法略顯普通外,已經可以稱爲良妖劍國。
小世界內。
一頭火鳳飄在空中,四周無數金光閃爍,金光如霧,化作蛇形,略作扭曲後化作一道道劍光。
“噌!”
一抹刺目金光炸開,光中探出四柄金劍。
火鳳抖動翅膀。
四根火羽飛出,化作火焰飛劍,挨個攔向金劍。
即將碰撞時,金劍突然合攏,四把劍兩兩相對,把火羽夾在掌心,吐出一束束金光迅速磨滅。
同時,四柄劍好似一把金錐,繼續刺向火鳳。
“呼!”
火鳳吐出一股火焰,裹住金劍,灼燒片刻後,金光退散,劍中露出一枚枚金色勾爪,接着繼續露出一記蛟爪。
“噌!”
濃郁金光潰散,一條金蛟翻身殺出,背後負着一抹刺目金色,隨着蛟身翻轉,金光掠過,好似一把劍光。
火鳳探出雙爪,穩穩擒住金蛟,隨着滾滾火焰落下,金蛟表面的法光迅速泯滅。
幾息後,盧通收斂法力,恢復成人形。
“可以了。”
金蛟迅速縮小,變成一個金袍人影。
盧泰看着胸口的爪痕,低下頭道:“孩兒讓父親失望了。”
盧通心中有些無奈。
實力是殺出來的。
當年他是國主時,小國林立,有的是對手可以廝殺。
而現在,經過五百餘年的修行,天下只剩下大國,每一個國主都是元嬰圓滿、手段卓絕的高手。
盧泰的積累已經足夠了,只缺一次蛻變。
“丞國那邊如何了?”
“短期內,難分勝負,不過武雛道探聽到一些消息,丞國開始受到民怨反噬,日後或許有可乘之機。”
“民怨?”
盧通十分意外。
在他看來,丞國最強大的不是別的東西,恰巧是不可能掀起內亂的民心。
他問道:“民怨從哪裏起的?”
“貧困。丞國吞併南方諸國後,沒有休養生息,立即開始與我們交戰,連年大戰下,死傷無數,百業荒廢,普通百姓的家境每況愈下。”
“他們仍然在施行人人均等?”
“是的,人人均等,人人貧困。近日章橋殿主提議,吩咐魔族,放開一處關口,吸引丞國百姓來投。”
盧通臉上浮出笑意。
當年是別國的百姓逃向丞國,現在成了丞國的百姓向外面逃。
盧泰繼續道:“不過丞國已經着手應對,從去年開始,丞國接連派出使者,試圖與別國互通有無。”
“你準備如何應對?”
“我已吩咐雲傲殿主,派出使者拜訪各國,稟明其中厲害。另外秦宗殿主也派人出訪,尋求合作之機。”
“很好。”
盧通看着盧泰,越發感到可惜。
萬事俱備,只欠實力。
沒有實力,萬事皆休。
……
醉劍國,位於溢河下游。
晨光中,一道紅光從西方遁入醉劍國,落向一座籠罩着白霧的小島。
盧通散出法力。
萬妙純從雲中遁出,道:“見過國主。”
一息後,萬妙念也從遠處飛來。
“拜見國主。”
“進去說話。”
“是。”
三人進入島內。
萬妙純髮絲雜亂,和弟弟對視一眼,問道:“國主極少來醉劍國,這次親身而來,想必有要事商議。”
盧通微微頷首,道:“我來借一個東西。”
“國主請講。”
萬妙純有些忐忑。
盧通道:“聽說仙猿宗的劍法極妙,我想借你們的劍法傳承。”
萬妙純皺起眉頭。
萬妙念眼神冷硬了一瞬,問道:“敢問國主,誰要修行我們的劍法?”
“盧泰。”
萬妙念眼神和緩許多,微微頷首,看向親姐,道:“姐,公子不是外人,當年我有意收他爲徒,因爲身份不便才放棄,其實我一直把他視爲……”
“你想收他爲徒?”
盧通開口打斷。
萬妙念愣了一下,道:“當年一時動念,並未行過拜師禮。”
盧通想了一下,道:“盧泰已經是元嬰真人,當徒弟不合適,你可願意代師收徒,把他收爲師弟?”
“這……”
萬妙念不敢做主。
萬妙純道:“他拜入仙猿宗,以後是良妖正國的人,還是醉劍國。”
“當然是良妖正國。”
“可是,我聽說盧泰可能是下一任國主,他拜入仙猿宗,卻執掌擒氣宗麾下的國家,恐怕多有不便。”
“這有何妨。”
盧通渾不在意,道:“你們是良妖正國的屬國,在天外天,各家祖師早已成爲一家,不必再分什麼你我他。”
他不瞭解天外天,但是瞭解利益、人心。
良妖正國是一個龐大大物,囊括了各方利益,其中位居首位的自然是擒氣宗。
術國、雲傲、術書仙船一直都在,肯定少不了元術老君;
素手重立了道統,表明神尺祖師也已經加入;
醉劍、白猿拜入麾下數百年,每年都呈上大筆三寶之氣,背後的祖師不會置身事外。
萬妙純思索片刻。
“我必須問過祖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