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在自己府裏,顧茂軒把本來自己就不喜歡的規矩條例丟到一邊了,也不太顧忌自稱什麼的。
“成王殿下還是這麼不拘小節。”
這時候公孫梧清在外面凍得有些發紫嘴脣也慢慢回覆到正常的顏色,顧茂軒低頭看着公孫梧清,驚奇的發現這位玉面郎君的脣上甚至都沒有脣紋,就很潤澤的模樣。
“公孫梧清,你真跟個娘們一樣。”
公孫梧清:“……”
看着公孫梧清又一言不發,顧茂軒又問道:“你剛剛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跟家裏鬧了些矛盾……”
“不是吧?”聽到公孫梧清這個回答,顧茂軒忍不住嘴角猛地上揚,極其囂張地笑道:“你公孫梧清都多少歲了?還跟小孩兒一樣鬧矛盾?”
公孫梧清看着面前這個肆意嘲笑自己的男人,嘴角卻忍不住上揚了一些。
他還以爲自己會先被懷疑一波呢,畢竟是在這麼緊要的關頭上,沒想到顧茂軒還是跟以前一樣,沒多說什麼就把他領進來了。不過這人跟三年前還是一樣……一樣的粗狂。
這時候顧茂軒正笑得一點兒形象都不顧了。
“成王殿下就別笑臣了。”
其實這樣的情況,在幾年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公孫家的心思太野,公孫梧清從懂事後,熟讀詩書,懂時務後,一直以來就知道,以公孫家這樣行事,遲早會有一天把自己玩進去。
所以從小的時候,公孫家如今的家主——公孫梧桐,也就是公孫梧清的父親,每次教她要以公孫家的利益爲先的時候,他總是因爲不贊同而跟父親吵起來。在他看來,這些公孫家所謂的榮譽,實在是又不理智又危險,畢竟當今的皇上看上去可不是個會任人蹂躪的軟柿子。
所以他每次跟父親鬧矛盾後,剛開始總是來找顧茂軒,由於公孫家做的一些事,大部分皇子其實也不喜歡他這個公孫家的嫡子。
但是顧茂軒和顧柚霂兩人卻好像並不是很在意這件事,只不過顧柚霂打小就比較清冷,自然而然的他也就和顧茂軒的關係更好了。
就連靜妃娘娘,也對他和顏悅色,就連公孫梧清的母親也沒能那麼溫柔的對待他。
他也曾經感到奇怪過,都說無情帝王家,可是他每次看着他們的時候,總覺得他們比自己家都要有情的多。
雖然每次他再次被公孫家的人找回去後,公孫梧桐總會更嚴厲的責罵他,告訴他除了太子以外,和別的皇子距離不要太近。但是太子他見過,他總覺得太子已經被自己家的皇后姑姑和公孫家養的像個傀儡一般。
不像個有自己思想的活人。
不論公孫梧桐怎麼說,他還是依舊和顧茂軒來往着,但是依舊按照公孫家的指令行事。畢竟,公孫家生他養他,公孫家的責任,他脫不開。
這次顧茂軒回來後,他沒想到,自家父親給下的第一個指令就是讓他來想辦法殺了顧茂軒。
他想起父親那雙看似睿智的眼神,說出的話卻格外大逆不道。
“梧清,這幾年爲父看着你越來越優秀,如今離我們公孫家的大計越來越近了,有件事需要你去辦。”
看着眼前自己的父親一臉興奮和迫不及待,他一臉茫然。
“晉王是時候死了。”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耳朵裏都在嗡嗡作響,已經聽不到自家父親都在耳邊說了些什麼,似乎又往自己手裏塞了瓶東西,不過平時的他也是很安靜,於是興奮的公孫梧桐並沒有注意到自家兒子的異常。
公孫梧清被人送出公孫府時,看着自己手心裏躺着的那個小瓶子,明白這個應該就是自己父親給的毒藥,想必是查不出來的慢性毒藥,讓他藉着又跟家裏人鬧矛盾的說法,去成王府辦這件事。
公孫家……終於還是越來越錯了。
抓緊了手裏的瓶子,他走到成王府的時候,感覺身子已經凍得有點僵了,那成王府門口的人認識他,也知道顧茂軒與他關係不錯,還問他要不要進去等,顧茂軒回來還要一陣子。
多諷刺,自己家把自己趕出來,要殺的人家裏還擔心他會不會凍壞。
他只搖了搖頭,然後就繼續等着,直到他聽到清淺的馬蹄聲還有顧茂軒,他這纔看過去,看到那顧茂軒眼底有一抹擔心。
“公孫梧清?”
“你閒的沒事來我府門口當雪人兒來了?”
聽見這兩句話,他雖然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覺得心裏暖融融的,跟顧茂軒進門之前,他看着成王府外,把那手裏的瓶子直接扔了出去。
不出意料,他聽到了瓶子碎裂的聲音,一旁的顧茂軒睜着眼一臉懵的問道:“你扔的什麼?”
“沒什麼。”
而現在,顧茂軒看着公孫梧清,終於還是笑夠了說道:“那你這次又是因爲什麼跟你爹鬧矛盾了?”
“很多事情。”
公孫梧清只是垂下眉眼,不知道要從何說起,公孫家確實是大逆不道,但是他還是不能做到親自去說出來這件事。
畢竟他終究還是公孫家的人。
“不想說?”
顧茂軒倒是知道這事說出來會令他爲難,也沒逼他繼續說,只是說道:“那你就先在我成王府住下來吧。”不過看樣子公孫家確實想有大動作,還是讓自己七弟準備一下的好。
“成王殿下就不怕我是被公孫家指派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