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人前程如殺人父母,要讓這個沒腦子做成了,那田大丫就跟他們一家不死不休了。這丫頭聰明有手段還有心機,到時候魏家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田韶冷着臉說道:“魏彩霞,是誰指使你的?你若是將這人招供出來再將錢還給我,我就不追究此事了。”

    魏彩霞捂着火辣辣的臉頰,一臉憤怒地說道:“沒人指使我,我就是看不慣你。憑什麼你一個鄉下村姑能得建樂哥的青睞,我那麼喜歡他,他卻正眼都不瞧我一下。”

    田韶很不解地問道:“魏彩霞,幕後主使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般維護他?”

    “沒有幕後主使,我也沒有拿你的錢,田大丫,這些都是你無中生有血口噴人。”

    田韶見她不鬆口,嘆了一口氣與魏大娘說道:“大娘,不是我不給她機會,是她自己不珍惜。大娘,你別怪我。”

    魏大娘氣急敗壞地抄起掃帚指着她問道:“你快說,是誰指使你撕大丫的戶口本跟畢業證的?”

    見她不說話,魏大娘用掃帚把使勁抽她,不是做樣子而是真打併且使了全力。

    魏彩霞被打的嗷嗷喊,鄰居都來敲門問怎麼回事。魏大娘沒開門,還將魏彩霞拖進屋裏。

    “說,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魏彩霞還是那句話,並沒人指使,她就是嫉妒田韶不想她考進紡織廠。

    田韶看她被打得全身都是傷還不鬆口,心頭往下沉。難道是她猜測錯了,魏彩霞真只是嫉妒。不過很快,她就否決了這個猜想。

    田韶又回到最初的問題:“你說沒人指使,那手錶是從哪兒來的?買手錶可不僅需要錢,還得要票。”

    魏彩霞全身疼,都恨不能暈過去了:“手錶是我從黑市買的,花了我一百塊錢。這錢是我跟工友借的,你們若是不信儘可以去問。”

    田韶耐心用盡,冷冷地說道:“大娘,事到如今她還是不說,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知莫若母,魏大娘其實並不相信她出於嫉妒敢做這樣的事。無他,沒這個膽。

    魏大娘見魏彩霞死活不鬆口,一氣之下掐着她的脖子說道:“你說是不說?你若不說,報了公安事情傳開你會被工廠開除,我跟大正跟小山以後也擡不起頭做人。與其如此,我還不如現在掐死你這個禍害。”

    見魏彩霞還不說話,魏大娘動起了真格。

    田韶就站在那兒沒動,哪怕魏彩霞被掐得臉漲成紫色她都沒鬆口。魏彩霞是親生的,魏大娘不至於真將她掐死。

    魏大娘瞧着她眼都翻白才放開了手

    魏彩霞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她剛纔真因爲自己快要死了,再沒想到親孃真下得去這個狠手。

    魏大娘兇狠地問道:“魏彩霞,你說是不說?你不說,我今天就掐死你,省得全家跟着丟人現眼。”

    魏彩霞真被嚇住了,說道:“我說,我都說。是有人、有人讓我將她的畢業證跟戶口本撕掉,對方先送了我一塊手錶,事成之後再給我一百塊錢。”

    “那人是誰?”

    魏彩霞說道:“我不知道,那人將信直接放在我的儲物箱裏,我只要照着他說的做。”

    “信呢?”

    魏彩霞低着頭道:“對方在信裏要求看完後就撕掉,三封信我都撕了燒成灰了。”

    也就是說,除了手錶什麼證據都沒有了。

    田韶看着她脖子上的淤青,知道魏大娘剛纔並沒留餘力。在面臨死亡時人是最脆弱的,所以她的話田韶是信的。對方這般謹慎,可見是個心思縝密並且又手段的人。

    田韶不明白了,她來縣城這段時間都沒接觸幾個人,得罪人壓根談不上,這人爲什麼處心積慮地要害自己。

    魏大娘噗通,跪在地上與田韶說道:“大丫,大娘求求你別報公安了。你一報公安,我們這一家子都完了。”

    田韶走上前將她扶起來,說道:“我不報公安,但我丟的錢魏彩霞必須還回來。”

    魏大娘連連點頭,說道:“大丫,你看這樣行不,彩霞那塊手錶抵、抵八十,另外我再補你四十。”

    田韶覺得這主意不錯,點頭答應了。現在手錶很貴且需要票,一時半會她也買不着。正巧那塊手錶的款式她還蠻喜歡的,過兩天考試也用得上。

    魏彩霞不願意,喊道:“娘,我沒拿她的錢。娘,你爲什麼信她不信我呢?”

    魏大娘見魏彩霞到這個地步還不願意將手錶拿出來,說道:“塗四上次請媒婆上門,說願意給四百八十塊錢彩禮還不用陪嫁。你若是不將手錶拿出來,我等會就讓媒婆回覆塗四說我同意了,明日就將婚期定了月底就將你嫁過去。”

    這個塗老四是糧店的員工,上頭有爹孃跟三個哥哥,他娘鉗制不住三個兒媳婦又不願分家。家裏那是一天三小吵,三天一大吵,吵得最兇的時候都動起了刀。而這個塗老四還是個大孝子,什麼都聽爹孃的。魏大娘雖看重兒子,但女兒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哪捨得將她嫁到這樣的人家,所以媒婆一上門她就拒絕了。

    魏彩霞也知道魏大娘的性子,惹急了真的會將她嫁給塗四。那一家子都凶神惡煞的,而且塗四長得又矮又醜,她孤獨終老都不嫁他。

    被逼無奈,魏彩霞只得進屋將藏起來的手錶交給了田韶。

    田韶收了錢跟表,然後寫了一張收據單,上面說魏彩霞拿這塊手錶抵欠她的一百二十塊錢。

    寫好收據,田韶又讓魏大娘跟魏彩霞簽字按手印,這樣也就杜絕了魏彩霞幕後之人拿這手錶做文章

    發生了這樣的事魏家是住不下,去住招待所有些浪費錢。所以得了補償,田韶就收拾了東西離開了。至於木桶跟被褥,晚些讓家人來拿就是。

    田韶走後,魏彩霞哭着道:“娘,我真沒拿她的錢。娘,你爲什麼就不信我。”

    魏大娘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怒罵道:“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蠢貨呢?你撬了她的箱子,別說一百二,只要她能說出錢的來源就是要五百二我們都得給。”

    她能看不出田大丫趁機訛詐嗎?看出來了,但那又怎麼樣?被人捏了短只能照着她的意思辦。四十塊錢賺起來是不容易,但相比報公安來說就不算什麼了。

    不過這件事以後魏大娘將魏彩霞盯得非常厲害,一直到她嫁人。當然,這是後話。

    田韶先去了陳會計家裏。陳會計沒在家,她託了隔壁鄰居留了話,說家裏有事回去住兩天等後日再回縣城。

    這次回家田韶在路上都看不到人。現在正是農忙,大傢伙都在地裏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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