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後田韶與李愛華一起出去,出了門口兩人就朝着東北方向走去。

    到了拐角的地方,田韶就看見那兒站着一個推着自行車的年輕男子。

    就見這年輕男子穿着一身綠色襯衫黑色褲子,皮膚白皙,五官清秀,身材修長。戴着一副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這樣貌跟氣質,確實很得年輕姑娘的喜歡。

    李愛華滿臉笑意地說道:“耀宗,這就是我常跟你說的玲玲;玲玲,這是耀宗。”

    因爲特別佩服田韶,所以兩人之前喫飯時李愛華不自覺會提到田韶。當然,其實她不提閆耀宗也知道田韶,實在是田韶考試太亮眼,現在在各大廠你廣爲流傳想不知道都難。

    閆耀宗朝着田韶點了下頭,含蓄地說道:“田同志,久聞大名。”

    田韶很爽朗地說道:“閆同志,愛華姐這幾日一直都將你掛在嘴邊,弄得我很好奇就想見見。若是有打擾到你,還請你見諒。”

    閆耀宗溫和地說道:“怎麼會,能認識愛華的朋友,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李愛華挽着田韶的胳膊,笑眯眯地說道:“耀宗,走吧,咱們去國營飯店。”

    到了國營飯店李愛華就直奔櫃檯點菜,閆耀宗見了趕緊追上去,按住李愛華的胳膊道:“說好了今日我請客,怎麼能讓你付錢。”

    說完,他還加了一句:“愛華,要讓你朋友看到喫飯都要你付錢會怎麼想我?”

    李愛華這纔將錢跟票都放回褲兜裏。

    三個人坐下後,田韶裝成很好奇的樣子問道:“閆同志,我聽愛華姐說你是食品廠的技術員,你們平日主要做什麼工作啊?”

    閆耀宗看她眨巴着水靈靈的大眼睛,臉上的笑容越發溫和:“我們技術科主要是負責生產線上的工藝技術,所以經常要下到一線,查看他們是否嚴格按照操作流程或者配方以及衛生制度來。若有違反,從上到下都得處置。”

    田韶原本以爲是研究食品的一些新配方,現在看來是她想太多了。在這個時代大家都循規蹈矩,哪會想着創新。心裏對這個職位不以爲然,面上卻一副佩服的樣子。

    看她崇拜的神情閆耀宗很受用,不過嘴上還是很謙虛地說道:“我只是一個小技術員,還需要更努力纔是。”

    李愛華聞言卻是皺着眉頭說道:“耀宗,努力上進是好事,但也得注意身體。”

    說完,她與田韶解釋道:“玲玲,耀宗在夜校進修,晚上都去夜校上課,上次他就是從夜校放學才救的我。”

    田韶知道李愛華喜歡努力上進的人,也是如此纔對自己刮目相看。她笑着問道:“閆同志,夜校的老師怎麼樣?若是好,我也想去報名。”

    閆耀宗說道:“夜校的老師很專業也很負責任,這兩年我在裏面學到了許多東西。你是想報會計專業吧?等我明晚去上課時幫你打聽。”

    田韶搖頭說道:“不是,我想拿高中文憑,但學校不同意我在家自學,所以想去夜校問問能否只報名不上課。”

    “報名不上課,這肯定不行。”

    田韶說道:“高中課程我都會了,去上課我覺得是浪費時間,我希望夜校能讓我直接參加考試。”

    閆耀宗沉吟片刻後道:“那行,我幫你問一問。”

    很快服務員喊着他們這一桌的菜好了。閆耀宗點了四菜一湯,分別是紅燒魚、辣椒炒小肉、麻婆豆腐跟清炒黃瓜以及老鴨湯。

    李愛華嗔怪道:“耀宗,你這也太浪費了,咱們才三個人你點這麼多的菜哪喫得完?”

    閆耀宗看着李愛華,溫聲細語地說道:“放心,喫得完,我飯量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現在喫飯不講究食不言寢不語這些,閆耀宗將魚肚子上的肉夾給李愛華後問道:“玲玲同志,沒人教導卻能考出滿分的好成績,你是否有自己獨特的學習方法?”

    田韶很不謙虛地說道:“沒有,我主要在會計方面有天賦,加上記性好,所以能很快學會。”

    李愛華適時插了一句話:“陳阿姨教了玲玲一個月,說玲玲將她的底都掏空了。”

    閆耀宗很是羨慕地說道:“真羨慕你,有這麼好的天賦。”

    若是平日田韶肯定會很謙虛地表示自己也有很多不足,但她對閆耀宗存疑,故意以一種炫耀的口吻說道:“這個沒辦法,天賦這種東西是羨慕不來的。就像唸書,高中課程有些人非常刻苦但六十分都考不到,爲畢業還用旁門左道。但我隨便看了看課本,隨便拿張試卷做就是八十多分。”

    閆耀宗神色一凝。

    田韶故意說這話試探閆耀宗。不管再哪個時代,有真才實學並且刻苦努力總有出頭之日。閆耀宗若有能力也吃得了苦,壓根就不會拿妹妹去換工作。看他的神色,田韶覺得這人並不是李愛華所說的那麼好。

    李愛華倒是沒多想,只是提醒道:“玲玲,在我們面前說說就好,跟其他人可不能這般說,不然會被人打的。”

    她覺得沒什麼,因爲田韶是實話實說,但這般炫耀會遭人嫉恨的。

    田韶以一種親暱的口吻道:“愛華姐,你放心,我就跟你說。”

    接下來閆耀宗沒再跟田韶說話了,而是專心致志地給李愛華挑魚刺。

    看李愛華含情脈脈地盯着閆耀宗,田韶心頭暗歎。閆耀宗這般溫柔體貼,是許多男人所沒有的,所以愛華姐那麼快陷進去不是沒有原因。

    喫過飯,李愛華說道:“玲玲,我跟耀宗去看電影,你要不要一起去?”

    說完還跟田韶眨巴了下眼睛,這意思是讓她拒絕。

    田韶莞爾,這是不想她做電燈泡了:“不了,我還要回去看書,你們去看吧!”

    回去的路上,她回想了剛纔見面的經過總結了兩點,第一這男人心胸並不寬廣;第二,這男人知道如何討得姑娘的喜歡頗有手腕。

    第二天李愛華一上班,就拉着田韶出去詢問她對閆耀宗的印象。

    田韶沒直接回答,而是很委婉地說道:“愛華姐,我娘經常說這姑娘嫁人啊不是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家庭的事。閆同志好還不夠,還得他家人好纔行。”

    李愛華很高興,覺得田韶也認可了閆耀宗,她笑眯眯地說道:“他家人也很好。他爸努力工作養活一家人,他媽勤勞善良,兄弟姐妹也都互敬互愛,一家子非常融洽。”

    這情況,與湯圓圓說的好似不是一家子人。

    田韶沒再找人打聽,也無法判斷哪個說法是真,所以她很委婉地問道:“愛華姐,你接觸過閆家的人嗎?”

    李愛華嬌嗔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們纔剛認識兩個星期,見家人還早着呢!”

    田韶聽到這話心頭稍安,還沒完全被愛情衝昏了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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