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田韶收到了出版社寄來的稿費,這次更多,有四百六十塊錢。田韶拿着匯款單去取了錢,然後打了個電話給顧紅學。

    田韶先是向顧紅學問了好,然後說道:“顧老師,稿費我已經收到了,我想知道這稿費是截止到哪一個月的?”

    這些事都是顧紅學經手的,所以他很清楚。聽到田韶詢問,他笑着說道:“你這次的稿費是算到七月底。怎麼,你急用錢想要預支稿費嗎?”

    田韶笑着說道:“今年光稿費我就拿了差不多一千來錢了,哪還會缺錢。顧老師,現在大家不都在爲災區捐錢捐物嗎?我想多盡點力。所以,我想預支一千塊捐了。”

    顧紅學頗爲感動。報社許多人眼紅田韶那麼高的稿酬,一部分人說停掉她的書不出版了,還有一部分更壞想徹底毀了田韶。當時他知道此事時嚇得接連三天沒睡好覺,生怕上頭派人將田韶抓了去,後來聽說這事被上頭給壓下來了才安心。至於什麼原因他不知道,也沒去打聽,總歸沒事就好。

    一千塊錢可是大數目,顧紅學問道:“小田啊,這可是一千塊錢,你大半年的稿費了,你確定要預支捐掉嗎?”

    田韶笑着道:“顧老師,沒了稿費我還有工資,養活自己沒問題的。若是顧老師你不放心,我寫一封信過去。”

    “小田,要不你這幾天來一趟省城。”

    田韶想也不想就拒絕了,說道:“顧老師,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先寫一封委託你代爲捐款的說明書,等我下次有事去省城再補。”

    爲這件事特意跑省城一趟她是不願意的,路顛簸得很時間還很長,太受罪了。

    顧紅學同意了,然後問起了李橋,知道他一切都好後說道:“我給你寄了一些東西,你一份,再給老師一份。”

    “好的。”

    現在電話費貴得很,談完事田韶趕緊掛了電話。一問竟然要一塊二毛錢,直嘟囔着太貴了。

    郵局的工作人員覺得田韶太有趣了,一千塊錢眼睛都眨地就捐了,一塊二毛錢電話費卻好似在割肉。轉頭,他就將這事跟同事以及家裏人說了。

    現在工人的工資也就二三十塊錢,一千塊錢等於許多工人三年的工資。這事一傳出去,有些人相信有些人覺得不可能,不過這也讓田韶再次揚名永寧縣。

    孟楊的堂嫂正好在郵局工作,所以他比別人提前得到了消息。一上班,孟楊就問道:“田會計,我聽說你又給災區捐了一千塊錢,是真的嗎?”

    刷、刷、刷……

    辦公室另外五個人聽到這話,包括趙曉柔在內的,全都看向了田韶。

    田韶有些無奈,說道:“你這消息也太靈通了。我昨日纔在郵局跟顧總編打電話說這件事,你今日就知道了。”

    做好事不留名那不是她。當然,她不是要名氣,而是要讓衆人知道她將稿費都捐了沒錢了。這樣衆人就不再是嫉妒,而是誇讚她覺悟高了。

    孟楊之前還半信半疑,畢竟這錢太多了,現在他只有佩服了。

    柳婉兒嫉妒得掩蓋了理智,說的話也就沒過腦子:“田會計,一捐就是一千塊,那你每個月的稿費豈不是有大幾百上千。田會計,你也太有錢了。”

    這個時候,說你有錢可不是什麼好事。

    趙曉柔垂下頭,沒讓衆人看到她眼中的厭惡與嘲諷。

    田韶笑着說道:“我從去年出書到現在快一年內了,拿到手也才六百多塊錢。這一千錢,是我跟出版社預支接下來一年的稿費了。”

    這次稿費,她對外說是半年彙總的錢。可就是如此,還是有許多人嫉妒。

    龐輝一臉敬佩地說道:“田會計,我要向你學習,我決定再捐一個月工資。”

    其他人神色微變,不敢應和。

    田韶卻是搖頭說道:“龐輝同志,我會捐一千的稿費,那是我還有工資不影響生活。你爹身體不好你妹要念書,要將兩個月工資都捐了你爹沒錢吃藥,豈不是好心辦壞事?”

    龐輝聽了心頭歡喜,目不轉睛地盯着田韶說道:“田會計,你竟知道我家裏的情況。”

    那聲音,帶着幾分溫柔。

    田韶反應也很快,笑着道:“我們是同事,你們的情況我都有聽說的。龐會計,我覺得不管做什麼,咱們都要量力而爲。”

    孟楊聽到這話安心了不少。上次捐了一個月工資,雖是心甘情願但當天晚上還是一宿沒睡。要讓他再捐一個月工資,嗯,估計媳婦要跟他吵架了。

    趙康聽到這件事後心情很複雜,這姑娘捨得捐一年上千的稿費,怎麼就要截留那四根黃魚了。當天晚上,他就去找田韶詢問此事。

    田韶嘴角抽搐,都說了明年年底會將黃魚還回去,怎麼就追着不放呢!唉,這般執着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田韶說道:“我沒你想得那麼偉大,我之所以會捐一千塊錢,是不想再被人盯上了。”

    “你被人盯上了?”

    田韶點頭道:“出版社有人眼紅我拿這麼多稿費,好些人寫信舉報我。也多虧了我之前幫了秦革的忙,讓他立了功,所以上頭的人沒有追究。”

    事實上這件事是趙曉柔的舅舅給壓下來的。赤虎案的詳細經過趙曉柔都告訴了他,在聽說裴越這個人後他就請朋友查了下。

    然後就查到裴越也不是一帆風順,經了好幾次事,不過最後都化險爲夷。

    趙曉柔的舅舅查到這裏就沒敢再往下查了,因爲他知道裴越肯定是有很深的背景,不然不可能次次都那麼好運,這樣的人趙曉柔舅舅可不敢去得罪。田韶沾了他的光,就被避過去了。

    趙康沒想到竟是這個原因:“那知道是誰舉報的你嗎?”

    田韶搖頭道:“不知道,我也沒這個能耐去查。總歸我將未來一年的稿費都捐了,他們也不會再盯着我了。”

    過兩年做事,就不用這麼束手束腳了。看許多人說八十年代是最好的年代,一頭豬都能起飛,嗯,她肯定也能起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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