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整個金夕山的天空,被千紙鶴飛滿,江城愛憐的摸了摸小傢伙。

    千紙鶴代表的是,對被送的人的祝願,也代表着思念。

    每一隻千紙鶴承載一點祝願,最終成爲一個願望。

    疊的越多,願望便越容易實現。

    雖然江城知道這是扯蛋的,但他能從這些飛舞的千紙鶴中,感受到小傢伙對她哥哥的濃濃思念之情。

    “夕夕剛纔說,你多少歲啦?”江城抱着她,語氣不由得溫和了許多。

    “一百零七歲三個月十三天啦,看,夕夕已經不用數手指頭了。”

    金夕驕傲的撅起小嘴,“我記性可好啦,我還會背三字經呢,人之初,性本善……”

    聽着小傢伙滔滔不絕的揹着三字經,江城越發覺得她可愛。

    “夕夕還會背詩喲,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也許是一個人在金夕山待的太久了,小傢伙說話的慾望極強。

    滔滔不絕的表現着自己的拿手技能,背課文。

    而江城則陷入了沉思,他越發覺得,這個小傢伙是從地球來的。

    畢竟,這些詩詞,都是家鄉的產物,大荒可沒有。

    “夕夕可真厲害。”江城由衷的誇讚道,“對了夕夕,你以前……是不是不屬於這裏?”

    小傢伙被打斷,也不懊惱,而是認真的回答道,“夕夕不是這裏的啦。”

    “夕夕以前也不叫夕夕,金夕是哥哥給我取的神名,哥哥說,真神履職需要有神名,就給夕夕取了金夕這個名字,我有自己的名字。”

    “兩隻老虎跑的快?”

    小傢伙金色的眼眸瞬間一亮,“哥哥你也會呀?你也是球球來的?你是來帶夕夕回家的嘛?”

    小傢伙的聲音有些急促,似乎非常迫切的想要江城帶她回去,但不過一瞬,她又失落的低下了頭,“可是夕夕要在這裏等哥哥……哥哥說了,大人要一諾千金,說話算話的呀。”

    “沒事,我可以帶你去找夕夕哥哥。”江城忽然說道。

    “真的嘛?真的可以帶夕夕去找哥哥嘛?”小傢伙一臉的驚喜,小臉上寫滿了期待。

    “嗯,夕夕這麼可愛,我怎麼會騙你。”江城笑道,“不過夕夕,你知不知道自己怎樣才能離開這裏?”

    江城之前有試過帶小傢伙出去,但是小傢伙每天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化作太陽,上升,下落,維持這片天地的光明。

    化作太陽的時候,無法化身本人,也無法脫離原本的行動軌跡。

    待日落之後,就會被限制在金夕山中,根本出不去。

    江城想了不少辦法,卻都是徒勞無功。

    “有的呀,哥哥說過的,只要有人可以拔出哥哥插在穹頂的淵,就能帶夕夕走啦。”

    “淵?”江城疑惑的看向山頂,指着那把劍問道,“是那把劍嗎?”

    “對呀,這是哥哥的劍,哥哥以前拿着它殺了好多大壞蛋呢。”

    “只要拔出來,就行了?”

    “嗯嗯。”金夕重重的點了點頭,目光中滿是期待的看着江城,似乎在催促他趕緊去拔劍。

    “這把劍……”江城起身,定定的看着山頂的淵,“我試試吧。”

    雖然沒有什麼把握,但江城還是決定爲了可憐的小傢伙,試上一試。

    一個人,在山頂,孤獨的呆上百年,無人陪伴,是什麼感受?

    換作普通人,估計早就瘋了。

    但小傢伙卻是爲了一個諾言,苦等了上百年,都毫無怨言。

    “哥哥加油。”小傢伙鼓起小拳頭,替江城加油打氣。

    “好。”江城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光頭,向着山頂的那把劍邁出了第一步。

    也許是他的殺意鎖定了那把劍,令劍感受到了威脅,他剛剛邁出第一步,腦海中立刻升起一股恍天絕地的距離感。

    心中沒來由的生出一種錯覺。

    他明明離那把劍更近了,可越往前走,那把劍反而離他越來越遠。

    每走一步,他與劍之間的距離,便多出十里得距離。

    江城有些不信邪,之前他也去過山頂,甚至碰觸過那把劍,根本沒有出現過現在這種情況。

    怎麼現在反而會變成這樣?

    繼續前進,他眼中的那把劍,再次將他們的距離拉遠,直到劍,在他眼中化成黑點,徹底消失。

    “我來!”

    攬星月的聲音忽然從天空中響起,右手舉過頭頂。

    一輪明月在她身後浮現,天空中,璀璨的星河化作星星點燈,閃耀的極致的光輝。

    隨着攬星月右手指向那把劍,無數星辰化作一道星河匹煉,圍繞着那把劍捲了一圈又一圈。

    “起!”

    掌心攤開,她背後的星辰在同一時間,閃耀,也在同一時間崩滅。

    “轟!”攬星月的身影從天空落下,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下一刻,綁在劍上的星河匹煉轟的一聲炸開。

    淵劍上一道血色劍氣升起,向着攬星月的身影而去,要不是金夕第一時間化作麋鹿,來到攬星月的身前,替她擋住了這一劍。

    攬星月估計當場就沒了。

    饒是如此,溢散的劍氣也將整座金夕山攔腰截斷。

    沒有殺了攬星月,劍順勢從山頂飛起,便要繼續誅殺,卻被小傢伙攔在身前,“回去!回去!不可以動姐姐!”

    奇怪的是,那把劍居然聽懂了,在空中盤旋了一會,徑直插回了山頂,靜靜的猶如從未出現過。

    “姐姐,你沒事吧。”小傢伙扶起攬星月,自責的說道,“都怪夕夕不好,夕夕讓姐姐受傷了,夕夕不出去了。”

    這時,感應到動靜,一頭大水牛從金夕山下飛了上來,看着落下的半截山峯和幾人,一臉的無語。

    “我!我說大仙啊,你們這是在幹嘛……那把劍,它動不得啊!”

    “水牛爺爺。”

    小傢伙伸手從泉下順來一滴靈水,喂在攬星月的口中後,看着大水牛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不是姐姐,是夕夕,都怪夕夕不好,吵着要出去,纔會變成這樣的,夕夕知道錯了。”

    “好好好,沒事了,沒事了,沒釀成大禍就行。”

    大水牛嘆了口氣,“苦了你了。”

    他看向走來的江城,勸解道,“無憂大仙,這把劍鎮壓的怨魂,何等億萬,它動不得啊。”

    “一旦出世,別說牛家村,就是這方天地,都找不到一個神仙能遏制的住它。這把劍,只有待在帝墓旁,才能消解它的殺氣。”

    “帝墓?”江城狐疑的問道。

    “不要在這把劍面前,露出一絲殺氣,跟我來。”水牛起身飛起,對着江城說道,“我帶你去帝墓。”

    幾人跟着水牛,飛躍了山頂,來到一座浮空島上,徑直往水牛所說的帝墓而是。

    不過,說是帝墓,但當江城到達目的地時,只看到一堆山石壘起的荒墳。

    荒墳前,立着一座石碑,上面寫着“愛妻蘇……之墓。”

    這墓碑上的字經過歲月腐朽,中間的兩個字已經模糊不清,只有姓氏。

    “這就是帝墓……”江城看着平平無奇的荒墳,感覺是不是略微有些草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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