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用紗布替他綁傷口時也不是沒想到這點,但是他傷的這麼重古蘭不敢用其他的布。

    懷疑就懷疑吧,不相信這個世界會造不出這種棉紗布。

    靈山鎮購置衣服的時候也有棉布衣,既然這種布料的衣服都有,棉紗布應該也不是稀罕物吧。

    就算是稀罕物,一句意外所得也就妥了,反正這種東西相信應該有人能夠織出來,又沒有太多複雜的工藝,對於紡布的熟手而言應該很容易。

    向雲錦沒有說話,只是乖乖的把上半身的衣服脫下,露出被紗布包裹住的身軀,結實緊密的肌肉紋理,是那種妥妥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好身材,古蘭羨慕的看了一眼。

    然後動作迅速的把他身上纏繞的紗布全部解下,解到最後一層的時候遇到些阻礙,紗布與傷口接觸面有些粘連。

    爲了不弄痛錦兄弟,古蘭不得不靠近且小心的把紗布揭開,那股淡淡的幽香再次出現,向雲錦眼中的異色再次滑過。

    一個大男人身上怎麼老有這麼淡淡的香味兒,而且還是在逃荒路途中,就連他幾日沒有沐浴身上的味道自己都嫌棄。

    也沒見這傢伙每日洗澡啊!向雲錦真的奇怪。

    “側身”拿着帶血的紗布古蘭輕聲道,向雲錦收回心思配合着。

    後面的傷口相對來說要小上不少,卻深的多,粘連要比前面少,被古蘭很快剝離。

    剝離後檢查了下傷口,雖然還是紅腫但是沒有化膿表現,恢復情況不錯。

    接下來是清洗消毒,這些東西古蘭已經提前準備好,全部放在小小的陶罐中。

    “酒?”向雲錦驚訝看着古蘭手裏的東西。

    “對,用來殺菌的”雖說話但古蘭手上動作不停,把浸透酒的紗布在傷口上擦拭一遍。

    “殺菌,是什麼?”向雲錦疑惑的看着古蘭,這個詞他聞所未聞。

    手中的動作一頓微微蹙眉古蘭又繼續擦拭。

    大意了,剛纔下意識的就回答了。

    想想說:“就是比洗乾淨再幹淨一些,屬於深度乾淨。”

    “所以,酒具有這個能力?”

    “是,但必須酒精濃度要高。”

    “酒精又……是什麼?”向雲錦第一次有種他非常孤陋寡聞的感覺。

    古蘭:“……”

    抑制住想要扶額的衝突,古人說話就是麻煩,容易踩雷,好像古代沒有酒精。

    “怎麼說呢”古蘭停下手裏的動作看着錦兄弟,緊閉雙脣沉思了一下,“不知錦兄弟知不知道釀酒時出的第一爐酒是最濃最烈的。”

    向雲錦揺頭,他還真不知道這方面的事情,這些事情也從來用不到他操心。

    古蘭:“好吧,一般釀出的第一爐酒是不可以被直接引用的,它的濃度……哦,就是酒勁非常高,直接飲用對身體有害,需要勾兌過後纔行,我這麼說,應該明白了吧。”

    “所以可以飲用的酒都是勾兌過的。”

    “也不是這麼說,只有第一爐酒勁比較重,下面的應該會好很多,有承受能力強的是可以直接引用的。”古蘭想想說。

    “就是說你幫我擦拭傷口的酒酒勁比較高,可以深度的清傷口,也就是殺菌。”

    “對,是這個意思”古蘭點頭,心裏深深呼出口氣,終於解釋明白,然後繼續手裏的動作。

    向雲錦拿過古蘭手裏的小陶罐,放在鼻間,確實是非常濃郁的酒氣。

    以前飲用的酒水與之相比瞬間變成寡淡的清水,一點酒味都沒了。

    看着還在沉思中的人古蘭繼續手裏的動作,消毒完畢,然後開始上藥。

    全身裹下來又浪費了她兩卷紗布,完美的打好結,總算結束。

    “好了”古蘭伸手示意緊握酒精的錦兄弟歸還。

    這東西她空間裏還有,但古蘭還是想自己拿着,這可是要做掩護用的,不能見底。

    畢竟這個世界的酒她沒喝過,誰不知道有沒有濃度高的酒。

    “你說什麼?”向雲錦佯裝沒懂,他想帶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古蘭沒說話,一把抓下小陶罐,看到錦兄弟還想要開口立刻說:“打住,不能給,我也不多了了。”

    說着快速收拾着殘局,不給他說話的時間,帶着沾血的紗布下了車。

    仍是肯定不能扔,好歹是細棉紗,空間裏多的是消毒物品,洗乾淨一樣可以重複使用。

    車內,向雲錦慢條斯理的穿着衣服,深邃眸子微眯,想着今日見到的和古蘭說的話,總覺得這小子愈加的神祕。

    殺菌,酒精濃度,這些詞都非常陌生。

    還有酒精,向雲錦不敢說喝過所有的酒,但是能夠數得着的好酒確是不缺的,但這種濃度的酒確實從未見過,確切的說在他已知中根本就沒人能夠釀出來。

    所以問題來了,這小子是從哪裏得來的?向雲錦真是挺好奇的。

    就在他套好衣服準備躺下時古蘭再次上了車,指着收拾出來的被褥“我拿東西”。

    話都沒多說一句,果斷下車,看的向雲錦不禁淺笑,慢慢把自己縮進被褥裏。

    夜,很快深了,絲絲寒風裹挾着落葉緩緩飄落。

    古蘭緊了緊裹在身上的被褥摟着兒子,望着漆黑夜色皺着眉。

    天眼見着越來越寒了,如果在冬日來臨之前還沒有找到接收災民的落腳地兒,她恐怕要另想辦法了。

    翌日,隊伍出發,幾個時辰後終於走出了這片林子,繼續向西。

    就這樣,一連幾日過去了,一路上風平浪靜,唯獨讓人失望的地方就是連個村鎮也沒有碰到,好在大家之前準備的還算充足,一時之間倒也是能夠堅持下去。

    不過今晚瞧着又要露宿野外了,畢竟眼見着就要黃昏了,可依然瞧不見村鎮的影子。

    古蘭緩緩趕着馬車,車內待煩了的安安緊靠在她的身邊,小嘴時不時的說上幾句,有小傢伙在趕路倒也不算枯燥。

    向雲錦經過幾日的修養,傷勢已經好了很多,雖仍然不能用力,但已完全可以自主了。

    此刻馬車裏的他也有些無聊,放下已經翻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千字文》,擡腳也走了出去。

    硬是擠在了古蘭的另一邊,古蘭瞥了眼他沒有說話,顯然這傢伙又無聊了。

    這兩日他身上的傷明顯見好,出來的次數也愈加的頻繁,每次都和安安一起把她擠在中間,說實話要不是看在謝禮的份上,早把他趕進去了。

    被夾在中間的感覺真的不太美妙,手中的動作都不敢過大,唯恐一不小心把其中一個碰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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