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是這麼回事嗎?”弄清了前因後果,領頭官差冷冷的看向灰服男子,明顯很不高興。

    年節前夕,爲了大家的安全偌大的街道他們一日日的不知道要巡多少遍,就是會有一些不開眼的人惹事,這是在嫌他們不夠辛苦。

    帶頭官差的臉色極爲不好,冷冷的看着沒事兒找事兒灰服男子。

    “你搶人家孩子的東西了?”他冷肅問道。

    辦差,不可能只聽一方的意見。

    “我……沒搶,我……是從攤主手來拿過的。”男人囁懦着說。

    面對寒着臉的官差灰服小廝怕了,祈求的看着自家小主子。

    “經過別人同意了,還是說攤主願意給你了?”

    灰服小廝一滯,心虛的搖搖頭。

    “既然別人沒有同意,那就是強買強賣,誰給你的這個權利,故意尋釁滋事,難道你想喫牢飯。”領頭官差不悅的眼睛一瞪,嚇的灰服小廝連連搖頭。

    “我……我錯了,我不該不經別人的同意強買,我道歉。”一聽到喫牢飯小廝瞬間認慫,果斷認錯。

    他只是一個狐假虎威的下人,剛纔他祈求的目光,小主子無動於衷,便知道小主子是惱了他,沒了靠山哪裏還敢硬氣。

    而且這事要真正鬧到了衙門,他就真的完了。

    “早這樣不結了,明明就不是一件大事,非要鬧的臉紅脖子粗。”

    “是,官爺說的對,事本就不大,這人若是等不及好言相說,讓他先買也不是不可以,但孩子都已經伸手了,卻硬生生的被搶了去,做爹的又怎能忍,不過也是我們太激動了,煩擾了各位官爺。”

    民不與官鬥這是自古以來亙古不變的名言警句,古蘭豈會不明白,旋即也放軟了姿態,也鬆開了一直抓着男人衣領的手。

    當然這也和官差處事還算公允的有一定關係,不然,古蘭也是不相讓的,她又不是沒有後臺。

    “對不起”華服小公子此刻也站了出來,官差到了一切都明瞭,失望的看了眼二子,秦沖天果斷的道歉。

    錯了就是錯了,做錯事就應該道歉。

    接着又羞愧的看向官差,沒想到買個糖畫竟還驚動了官差。

    雖然他不怕,但是卻不想此等不光彩的事傳到爹的耳朵裏,也不想暴露自己官家子弟的身份。

    尤其爹治家嚴謹,要是知道二子行事如此張揚跋扈,破壞他和府裏的名聲,二子小命怕是不保。

    畢竟伺候自己這麼久,他也想給他二子留個活路。

    官差們其實一來到就注意到這個小公子,畢竟在一羣灰撲撲粗衣棉裳中小公子的穿着很是出衆,就像是萬綠叢中一點紅,太顯眼了,而且長相氣質也不俗。

    先前只認爲是看熱鬧的小公子,卻沒想到是事主之一。

    領頭官差看着看着卻不禁凝目,總覺得這小公子有些眼熟。

    “抱歉,給官爺們帶來麻煩了,此事確實是我們的錯,是本公子御下不嚴,本公子一定會賠償,還望官爺從輕處理。”說着小公子一揖,態度誠懇。

    小小年紀能如此穩重,非常了不得,必是精心培養的,領頭官差又多看了一眼錦衣小公子。

    雖沒想起是誰家的,但可以肯定能讓他有印象,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

    旋即也沒端着,客氣道:“既是刁僕又怎會是小公子的錯呢,小公子不必道歉,只是此人怕帶回去要好好管教一番纔是。”

    “正是如此”秦沖天點頭,心裏也已經有了決斷。

    然後看向灰服小廝,冷眼中帶着失望,“二子,你可知錯。”

    灰服小廝也就是二子從來沒見過小主子這麼陌生的眼神,頓時心裏慌亂的厲害,吧唧就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小公子,是小的錯,小的知錯了,小的一定改,小公子原諒小的吧?”

    “現在不是本公子原不原諒你的事兒。”

    聞言二子趕緊跪轉身面對着玄衣公子與其子,“對……對不起,剛纔都是小的錯,小的不該搶奪小公子的糖畫,更不該口出狂言,小的給您磕頭,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小的吧,”

    說着跪在地上就是一陣磕頭,一個接一個,似乎對方不原諒頭就會一直磕下去似的。

    古蘭真心不想理這個人,但旁邊站着官差,人家又真的道歉了,她若死抓着不放,倒顯她爲人小氣沒有風度。

    “算了,你既以道歉,我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主,只是希望你能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纔好,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麼心善。”古蘭冷聲道。

    “是是,小的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絕對不會再犯。”二子鬆氣的停下磕頭的動作,連忙道。

    他心慌的厲害,只想趕緊把此事了了,然後求得小主子的原諒,不然他好日子就真的到頭了。

    可惜小主子的目光根本就不看他,而是放在了玄衣公子身上。

    “謝公子寬宏大量,不過此事也是我御下不嚴,有着不可退卻的責任,所以理應賠償”

    說到這兒秦沖天看向了二子,朝他伸出小手。

    賠償這兩個字讓二子突然間臉色煞白,冷汗直流,遲遲沒有動作。

    “二子”秦沖天淡淡喊道,顯然已經不高興了。

    “完了”二子此刻心裏只有這兩個字,看着小主子晃動的手,沒有絲毫辦法的他只得從身上掏出一個錢袋,顫抖的遞給了小主子,

    一拿在手裏秦沖天就冷眼看向了低頭附在地上身體微微發顫他一直信任的僕人。

    出來時他親自從錢匣裏拿出了一張銀票,幾錠十兩重的銀子,除了它們還有一些碎銀。

    可如今他手裏錢袋的重量明顯不對,太輕了。

    本來想直接遞給玄衣公子的他失望的掃了眼二子,然後打開了錢袋。

    接着稚嫩的臉龐倏地沉了下去,錢袋裏銀票還在,可銀錠子只剩下一塊,還有幾小塊散碎銀子。

    他們是出來好一會兒,可除了糖畫他覺得還算有趣,其他並沒買什麼東西,最想去的書肆也還沒去,根本用不了多少銀子。

    秦沖天收了錢袋對着玄衣公子歉意頷首,站在二子身前,面色陰沉的看着自認爲待他最爲衷心的僕人。

    正因爲如此心裏纔會如此的憤怒,被背叛被欺騙的感覺纔會如此強烈,第一次對自己對待下人的寬容產生了質疑。

    怪不得爹說他性子太過於綿柔,不是帶兵打仗的料,讓他好好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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