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呢,就聽到馬車外面吆喝賣糖葫蘆的聲音,古蘭趕緊喊停了夏木。

    家裏的大小孩子們都喜歡喫這酸酸甜甜的糖葫蘆,她也樂意給孩子們買。

    “賣糖葫蘆的”古蘭走出馬車。

    聽到有人喊,賣糖葫蘆的中年漢子高興的跑了過來,“客人,你要糖葫蘆嗎?”

    “對,幫我把這些都包起來。”古蘭指着草棒上的所有糖葫蘆。

    “都要了嗎?”驚喜中漢子有點不敢相信。

    “對,包吧。”

    “好嘞,您稍等會。”

    沒想到今日運氣這麼好,剛出來沒多久便碰到了大戶,漢子興奮中手腳麻利的將一根根糖葫蘆包進油紙裏。

    沒多會兒,幾十根糖葫蘆全部包好。

    拿到錢後,賣糖葫蘆的漢子快步離開,想着時間還早回去還來得及再做一鍋。

    這邊古蘭糖葫蘆收進馬車正準備的離開時,卻被人擋住了路,一聲不敢確認又帶着猶豫的聲音響起,“古蘭……是……古……蘭嗎?”

    聲音陌生中又帶着那麼一絲絲的熟悉,馬車裏古蘭愣了下,這聲音攪動了她記憶深處的一處地方,只是可能嗎?

    可若不是極爲熟悉她的人,又怎能認出她準確的喊出她的名字,要知道她現在與以前可是天差地別。

    所以,問題來了,這個聲音到底要不要出去見上一見。

    就在她猶豫間,馬車停下來,夏木本來是想把人趕走的,但在開口時,攔馬車的人卻準確的喊出了主子的名諱,一時之間他也不敢自作主張了。

    “公子”夏木衝馬車裏喊了聲。

    最終她還是走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原身殘留的情感在作祟,這個聲音讓她還是狠不下心。

    古蘭擡頭看向攔住馬車的人,一個瘦弱的年輕男子,在目光觸及到男子的面容時古蘭面上雖然不顯,但心裏確是忍不住跳了一下。

    她知道這不是她的情緒,確確實實是原身殘留的情感。

    但也只是本能的一下,便被她壓制下去。

    而當古蘭真正下車站在馬車旁時,年輕人忍不住往後縮了縮,感覺自己是認錯了,眼前明明是一位俊逸公子,就這麼一站周身散發出來的氣質怎麼可能是他那可憐的姐姐。

    身上穿着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買得起的錦緞,剛剛鼓起來大着膽子喊出聲的勁,在這人出現在面前時,一下子泄了。

    “對不起,我……我可能認錯人了。”年輕人瑟縮的說,可還是忍不住的又看了前方人一眼,除了性別不同,真的有點像啊!

    “沒關係”古蘭開口。

    低沉的嗓音,再次讓年輕人否認了自己的想法,姐姐的聲音很好聽,脆脆的,唱歌的時候如黃鸝一般好聽。

    “對不起,對不起打擾到公子了。”年輕人說着瑟縮着就往後推,正準備跑時,一聲“等等”讓他停下來。

    被喊住了,年輕人心中一顫,心裏更害怕了。

    剛纔他看到此人的側臉實在是太像姐姐了,一時沒有忍住才過於魯莽攔住了他們的路。

    有錢人的脾氣都不太好,不會是要找他算賬吧。

    懷着忐忑的心情年輕人轉過身,“公……公子,我……真……真不是……故意攔車的。”

    心裏害怕,連話都說不連貫了。

    非常害怕自己有事,破廟裏幾張嘴等着呢。

    神色複雜的看着不敢擡頭的年輕人,雖然臉上多了一道疤,身體也很清瘦,但與腦海深處原身的弟弟確實是一樣的。

    她心裏也在不斷的拉鋸着,要是碰到大哥或者是爹孃,她會毫不猶豫的扭頭就走,裝作不認識,從他們身上原身從來沒有感覺到溫暖,有的只有刻薄和嫌棄她沒本事。

    可對於這個從小原身自己拉拔長大,嫁人了還時不時偷偷給她送喫的了弟弟,古蘭還真是有點狠不下心。

    但眼下承認是不可能的,做男人做習慣了,如果可能的話她一輩子都不準備恢復女兒身。

    也確實覺得挺好的,自由自在的不像女人還要受着衆多的拘束。

    “別害怕,我只是想給你這些。”古蘭將從馬車裏拿出來的一包點心一隻燒雞遞給了年輕人。

    手裏突然被塞了東西,年輕人本能的拿着,隨着淡淡散發出來的肉香味,反應過來的他這才發現手裏都是好喫的。

    慌張的他趕緊往外推,這可是肉,他怎麼敢要。

    “不不不,我不能要。”

    “拿着”古蘭不由分說將手推了回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而後上車,吩咐夏木開動。

    呆呆的看着馬車駛離,年輕人這纔看向手裏的兩包東西,眼睛突然間溼潤了,這是他來到雲州城裏收到爲數不多的一份善意。

    而且還有肉,他都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沒有聞到肉味兒了。

    用力的抹了一下眼睛,年輕人摟緊手裏的油脂包,向城外跑去,而方向正好與古蘭這邊一致。

    超過馬車時,還鞠了一躬,然後快步跑開。

    “夏木,跟上去,看着他在哪裏落腳,都有誰?我在城門口等你。”

    隨着她的話落,夏木身形敏捷的追了上去。

    坐在馬車上的古蘭定定看着前方片刻,腦海中全是不由自主浮現原身弟弟的偷偷給她送喫的一幕幕,嘆了口氣趕動了馬車。

    且看看吧。

    若是原生的爹孃大哥都在的話,她是一定不會認的,來到這個世界她的責任只有將安安撫養長大不會再死於非命,並不包括原生的孃家或者婆家。

    最多偷偷幫幫原身的弟弟,在多就沒有了,她不是原身不會被那所謂的親情捆綁。

    一注香後,夏木出現在城門口,找到了將車停在柳樹下的主子。

    他這邊一過來古蘭便察覺到了,轉身看向跑過來的夏木。

    “怎麼樣?”

    “回公子,屬下下一直跟着,那人停在東郊三裏外樹林裏的一座破廟裏。”

    情況比她想象的要糟啊!她本以爲是定居在周邊的村子裏,會住在破廟不會到現在還是沒有身份的流民吧。

    怪不得這麼單薄,身上的衣服也是破舊的厲害。

    “破廟裏還有三個孩子。”夏繼續說。

    “沒有其他人嗎?”

    “屬下守了片刻沒有發現,應該只有他們。”

    “嗯,我知道了,回吧。”

    知道住在哪裏便好,她需要回去好好想想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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