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蘭和康康說着話也沒有忽略秦律的反應。

    瞧見他看到康康右手腕內側的小紅點時,呼吸頓時變得急促,就連身體都跟着微微的顫抖,整個人激動起來,古蘭嘆口氣。

    在撩開手腕上的時候就已經想到這一幕了,她不動聲色的擋住了康康的視線,不讓他看到秦律的激動,省的小傢伙又好奇心起來又問東問西。

    “走,跟爹爹一起拿好喫的去。”

    站起來的瞬間眼中隱晦的掃了一眼秦律,示意他剋制一下,總之帶康康回來後不想再看到神色有異的他。

    這一眼的威力確實也不小,快速澆息了秦律激動的心情,同時還有着一點點的憋屈。

    也就是在這裏有着諸多顧忌,加之面對的又是救了康康的恩人,要是在幷州有人敢對他這樣,早就上手了。

    秦律深吸一口氣,表面已經恢復正常,但心底還是躁動的。

    其實對於尋找這個孩子,他並不如表面上表現的那麼有信心。

    剛看到孩子手腕內側的小紅痣時,有那麼一瞬,恍忽間好像覺得就是在做夢。

    他們就憑着那零零星星的線索,歷時幾個月又用了近一個月的時間翻越了不着邊際的山脈,竟然真的找到了,剛纔那刻的心情根本就沒有辦法表達。

    激動之餘還有點想哭,想告訴已經不在了的妹妹她的兒子還活着。

    不管怎樣,活着就好。

    看着揚着一張笑臉跟着爹爹蹦蹦噠噠回了房間的康康,一瞬間產生的憋屈感徹底的消失了。

    “哇,紅果果”康康興奮的跑到茶桌前。

    “爹爹,康康能多拿些嗎?”

    “當然可以。”

    “謝謝爹爹”康康高興的蹦起來,然後將紅果果抓了好幾把進挎包裏。

    是和哥哥的一樣挎包,是爹爹親手做的,小傢伙很寶貝,走哪挎哪。

    “爹爹,康康和哥哥他們一起喫。”看着手裏的紅果果,康康蠢蠢欲動,但還是忍住了。

    “嗯乖,去吧。”古蘭笑道。

    小傢伙嗷一聲高興的跑了出去,金管家趕緊跟上。

    兒子已經不在,吸口氣古蘭看向秦律:“秦公子,請”。

    接下來兩人之間的對話不宜在院中了。

    秦律也明白,擡腳跟了上去。

    很快沒跟着小主子一起出去的大丫,送來茶水。

    “秦公子喝茶”作爲主人家,古蘭例行客套一句。

    秦律:“謝謝”。

    “古東家,其實已經知道了吧。”

    依着古東家對康康的疼愛程度,怎麼可能不知道康康右側手腕內的小紅痣。

    古蘭不語。

    秦律:“古東家,紅痣能夠對得上,加上孩子和我妹妹如出一轍的長相,所以秦某可以肯定康康就是我要找的孩子。”

    說到這兒,秦律站了起來,拱手認真對着古蘭行了一個禮。

    “感謝古東家能夠讓秦某確認,古東家的胸襟秦某佩服。”

    ….接着又行一禮。

    “感謝古東家救了孩子,並且把他養的這麼好,此等大恩我秦……”

    “不必感謝”古蘭擡手打斷了秦律的話。

    “我救這個孩子是巧合也是緣分,從來就沒想過要什麼感謝,也不需要什麼感謝。”

    秦律:“抱歉,我沒其他意思。”

    古蘭澹澹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被這雙清明的眼睛掃過,秦律眸光一閃。

    真的沒有其他意思嗎?只有他自己知道。

    “古東家,已經確定孩子的身份,還請古東家做好心理準備。”

    秦律猶豫了一瞬,還是將這句話說了出來,正所謂長痛不如短痛,總是要面對的。

    “秦公子既知道我已經確認這孩子的身份,也應該知道我若是想要遮掩的話有的是辦法,知道我爲什麼沒這麼做嗎?”

    古蘭認真的看了一眼秦律,不待他回答,繼續開口:“並不是我胸襟寬闊,而是我是一個父親,你知道什麼是父親嗎?”

    秦律想說他知道,但最終還是揺頭。

    他不是一個父親沒有權利說他知道。

    “那就是想把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孩子,不捨得孩子喫一丁點的苦,永遠想看到孩子臉上明媚的笑,而孩子就是自己的命,你見過有誰願意把自己的命送給別人嗎?”

    秦律蹙眉,揺頭。

    “我是一名大夫”古蘭看向他。

    秦律:“……”

    這轉折,可是和大夫又有什麼關係?

    “同時我還會色彩顏料方面的配置,我能有很多種辦法讓這顆痣消失,可我沒這麼做,因爲我愛這個孩子,所以纔不忍自私剝奪孩子的知情權,選擇權。”

    “所以,接下來,秦公子我們需要好好的談一談,不知道秦公子能理解這種心情嗎?”

    不可否認,這些話對他還是造成一定的影響,心裏明白古東家說的對,若真想做什麼他還真是沒有辦法。

    對於古東家口中的談談自是沒有意見,秦律點頭。

    本來他也是要好好談談的。

    “秦公子知道我是在哪裏發現這孩子的嗎?”見秦律答應,古蘭又開口了。

    秦律揺頭。

    “秦公子知道前年是雲州城歷史以來最冷的一個冬日嗎?”

    秦律:“有所耳聞。”

    雲州與幷州接壤,前年的幷州就極爲寒冷,雲州情況自然也不會好太多。

    “這孩子命大,那日我心血來潮去巡視自己的產業,滑到了西山腳下,本來都已經滑過去這孩子小貓似的哭聲讓我停下,是順着哭聲在厚厚的積雪下找到了他和緊緊抱着他的人。”

    “你說他們是埋在的雪下?”秦律驚道。

    雖然可以想象孩子的情況不好,但真沒想過會是埋在雪下。

    若不是古東家碰巧聽到,這後果,一想到這秦律就驚出一身冷汗。

    “所以我才說這孩子命大,當然當時也是奄奄一息了。”

    “謝謝,謝謝”秦律此刻也不知道說什麼,就是本能的說謝謝。

    “我說這些不是想要你的感謝,是想讓你知道這孩子當時的情況,畢竟你既是孩子的親人,也有權知道。”

    “秦公子,我知道你身份不一般,但你覺得現在將孩子帶走,真的對孩子好嗎?”

    “爲什麼不好,雖然孩子現在和我們沒有感情,但是時間長了感情自然就有。”

    而且現在年紀小,時間久了自然也就忘了幼兒時期的記憶,相反年齡越大問題也就越多。

    但這一點秦律沒說出口,以這位古東家對孩子的疼愛程度,怕是會忍不住錘他一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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