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師尊爲了與他多多相處,下山辦個正經事都要帶上他,他可倒好,趁師尊不在的這些天明裏暗裏不知看了多少城中美女,一雙眼睛都要看直了。

    若風眉心跳了跳,額頭冒出三條黑線,伸起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尷尬極了。

    昭瑤被撲的一愣,隨即好笑地拍了拍懷中少女單薄的背:“好了,爲師這不是來了嘛!”

    楚煜含笑看着他們,又朝若風投過去一個挑釁的目光。

    反了天了,若風氣笑,想起自己這幾日花在這兩個小兔崽子身上的錢,便覺得一陣後悔,不由得酸溜溜出聲:“呀!怎不見你那大弟子回來?”

    話音剛落,珠簾便再次響動,明明是夏日,溫潤如玉的少年卻帶了一陣涼風進來,一手執着憫月劍,一手......拎着一壺酒?

    “師兄!”

    “大師兄!”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下一秒,楚煜與溫如意二人便又將沈溫謹團團圍住,嘰嘰喳喳地詢問着他的傷勢。

    那日他傷勢之重,二人都看在眼裏,是以這幾日纔會如此擔心。

    沈溫謹對待這兩人時,態度倒是出奇的好,溫聲回答:“師尊已找來靈藥幫我治好了傷,無需擔心。”

    話落,又將手中的酒奉給昭瑤,恭敬道:“師尊,這是你要的酒。”

    方纔往望春湖趕來的路上,昭瑤聞見一股酒香,似乎不比長淵釀的差,便叫他去買一壺回來,自己先行上了船,是以他才慢了幾步。

    昭瑤已不奇怪他這區別對待的行爲,淡淡點頭,隨手接了過來,便一把拔開塞子抿了一口。

    入口清冽,確實是好酒。

    “嘖嘖嘖,”若風不知何時,手裏已多了把摺扇,悠悠地扇着,連連搖頭,“你們這一家人一派和睦的模樣,倒顯得我有些多餘。也罷,我先出去了。”

    說完,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昭瑤,又湊近她聞了聞酒香,便自顧地掀開珠簾出去了,也不知又要去哪裏鬼混。

    見他離開,溫如意慢吞吞挪到昭瑤旁邊,湊近她的耳朵小聲說起壞話來:“師尊,這幾日你不在,大長老十分放肆,不僅去酒樓看歌舞,還搭上了不少貴家小姐,那些女子成日裏給他送荷包,他也不知拒絕。”

    聞言,昭瑤的眼睛一亮:“歌舞?哪裏有歌舞?”

    天可憐見,她活了這許多年,可是一場歌舞都沒看過

    “師尊!”溫如意急道,“您怎麼也這樣?”

    小女主一臉不爭氣地看着她,昭瑤默默嚥下一口酒,接着便罵道:“他竟揹着爲師看歌舞,爲師這便去質問質問他!你們且先回客棧休整,待爲師抓他回來。”

    言罷,便繞開門口直愣愣杵着的小男主和小反派,一臉怒氣地殺了出去。

    船內,溫如意與楚煜無奈地對視一眼,雙雙搖了搖頭。

    沈溫謹面上仍帶着淺笑,與方纔無二,只是執劍的手卻猝不及防緊了一瞬。

    昭瑤這一去自然不會那麼快回來。

    月上柳梢時,她已在安埉城最繁華的酒樓吃了數杯酒,看了好幾場歌舞了。

    絲竹之聲從不間斷,一舞終了,便有另外一批身着輕紗裙的美豔女子飄上臺,婀娜多姿地舞起來,水袖揚起時,隔着好長一段距離,昭瑤都聞得到脂粉香氣。

    酒樓內座無虛席,燈火明亮,無數身着紗裙的貌美女婢拖着酒盤,在人羣中游走,悄悄捕捉着自己的“獵物”。

    樓上的隔間裏,若風不知何時已換了一身紫衣,藏住了一身風流,巴巴地又給她續上一杯酒,挑眉:“怎麼樣?還不錯吧?你可別聽你那兩個弟子瞎說,我這分明是提前探好路,之後纔好帶你盡興玩一玩。”

    在太虛宗時,昭瑤已在長淵那裏練成了一副好酒量,如今喝這凡間的酒時,便如同喝茶水一般,絲毫沒有醉意。

    此時,她雖是慵懶地靠在椅背上,整個人處於極放鬆的狀態,一雙眼睛卻仍然銳利冰冷,在暗處悄悄冒着寒光。

    “所以,到達安埉城這麼多日,大長老便真的只在尋歡作樂嗎?”說着,她緩緩將目光移到他身上,壓迫感十足。

    在骷陰山耽擱了那麼久,如今好不容易趕到此處,她又怎會真的同他一起尋歡作樂。

    不過是,見他走前留下若有深意的一眼,便拋下弟子隨他出來罷了。

    偏此人愣是不說正事,實打實拉着她看了一兩個時辰的歌舞。

    若風眼一瞪,向後撤去,驚道:“你可別在掌門那裏亂說,這幾日我雖明面上在玩樂,實際上是摸清安埉城現狀,尋那青鸞鳥的蹤影呢!”

    “哦,”昭瑤笑道,“那找到了嗎?”

    自然沒有。

    她笑不及眼底,若風視線飄忽,刻意不去看她,默默道:“那晚,我帶着你那兩個弟子在雲浮鎮搜了一整夜,半點魔族的蹤影都沒瞧見,再到後來抵達安埉城,我快將此處翻了個底朝天,也愣是沒有發現青鸞鳥的一絲氣味。”

    說完,許是怕被責怪,他又立馬一臉防備地看着她:“瑤瑤,你可不要懷疑我沒有好好辦事啊!你交給我的事,哪一樣我沒有辦好?”

    昭瑤笑了笑,不做聲。

    確實件件都能辦好,不過是,溫水變成燙水,修仙祕籍變成話本子,寶劍變成桃木劍等等罷了,叫她光是想一想便按耐不住體內的靈力。

    不過觸及正事,他雖還是一副風流成性的樣子,說話做事卻還是極爲可靠的,並不叫人擔心。

    她微微蹙眉:“掌門給的指引鏡中有沒有變化?”

    下山之前,長淵爲防青鸞鳥逃脫,特意將可顯示青鸞鳥所在位置的指引鏡交給他們,好叫他們便宜行事。

    熟料若風卻搖頭:“指引鏡中的畫面從未變過,且那青鸞鳥再未現身害人,躲得極好。”

    也正因此,他纔會日日出門搜尋,偏這份苦心還沒人理解的了,真真是傷了他的心。

    聞言,昭瑤轉過頭,目光若有所思地望着臺上的舞女,腦中有什麼東西將要破土而出,卻只差最關鍵的一步,叫她抓不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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