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司出來已經十點多了，虞歌剛走出大樓，耿星輝追了上來。
“太晚沒車了，我送你。”
虞歌本想拒絕，但耿星輝已大步走開，並回頭喊她：“走啊。”
虞歌只好跟上。
剛到停車場，手機響了，虞歌接通，楚歆醉醺醺的聲音夾雜着流水聲隔着話筒傳來：“阿歌，救我，一羣王八孫子不停灌我酒。”
“耿總，不好意思，我朋友喝醉酒了，我得去接她，您先回吧。”虞歌掛掉電話急匆匆往路邊走。
耿星輝叫住她，“上車，地名報給我。”
虞歌回頭愣怔片刻，沒再客氣，一是不知道楚歆那邊什麼情況，二是這個時候確實不好打車。
車子一路暢通無阻，虞歌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未接通，擔憂不已。
她咬住手指偏頭看向車窗外，街上張燈結綵、一派喜慶景象，萬家燈火裏，有人歡喜有人憂。
“不用擔心，你說的那個地方我知道，桑城有名的銷金窟，去那裏的人大抵非富即貴，都是有分寸的人，你朋友不會有事。”耿星輝看出她的焦躁，出聲安慰。
虞歌收回視線，淡淡嗯了聲。
她低下頭繼續聯繫楚歆，手機鈴聲一遍一遍響起，明明是歡快的節奏，虞歌卻覺得似悲鳴，充斥着她的耳膜，如針如錐，四面楚歌。
恰逢紅綠燈，耿星輝停了車，他伸手撈過虞歌的手機，摁滅放置一邊，“我向你保證，你朋友不會有事，你呢，眯眼休息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男人素來冷漠的臉隱在半明半寐的光線裏，聲音卻自帶一種撫慰人心的功效，虞歌的心漸漸歸於平靜，她聽話地側躺在座椅上，手指攀在安全帶上，靜靜地看了耿星輝一眼，聲音輕軟：“耿總，謝謝你，這個朋友對我很重要，麻煩您再開快些。”
耿星輝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輕笑了一下，“放心，我車技很好的。”
車子剛停下，虞歌抓起手機解了安全帶，邊說邊往外衝：“耿總，謝謝您帶我過來，這麼晚了，您先回去吧。”
虞歌找到楚歆說的房間號，透過玻璃門往裏看，果不其然，那些臭男人還在拼命灌楚歆酒，因爲楚歆背對着她，她看不清她的醉酒情況，正要開門衝進去，突然看見了顧臨川。
男人吞雲吐霧，依舊錶情淡淡，他彷彿天生自帶光環，眉目精緻，輪廓分明，烏黑深邃的眼眸，泛着魅惑人心的色澤，白襯衫微微敞開，袖口翻卷，露出精瘦有力的小臂，一屋子人中，女人們的目光總是時不時落在他身上，可他始終泰然自若，岑貴如神祗。
虞歌硬着頭皮推開門，她快步走到楚歆身邊，拉起楚歆笑着向衆人道歉：“實在不好意思啊，我朋友的媽媽找不到她都急得報警了，我得趕緊帶她回家。”
楚歆抱住虞歌的脖子，借力站穩，醉眼迷離地朝衆人傻笑：“我媽媽脾氣不好，我再不回去，可是要被打屁股的，各位老闆，咱們改日再聚。”
楚歆已醉得迷迷糊糊，被另一個男人強行拉扯着拽回了原位，她趴在圓桌上，直接昏睡了過去。
虞歌身體僵硬，心裏一陣發怵，這種情況下料她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強行將人帶走了。
她迴轉過身，看了桌上衆人一眼，強裝鎮定道：“她還需要喝多少杯才能離開，剩下的，我替她喝。”
衆人面面相覷，對視着發出不懷好意的鬨笑，攔她的男人出了名的色，酒桌上公然對楚歆上下其手，如今見來了一個比楚歆更嫩更漂亮的，心下歡喜，默默打起了別的注意。
“要是身下的人換成眼前這個，那一定更加的銷魂。”
男人將剛纔加了碳酸飲料的酒推到虞歌面前，色眯眯發笑：“看你這小姑娘楚楚動人的，哥哥最是憐香惜玉，給你選瓶度數低的吧，就這瓶，喝完哥哥就放人。”
說的跟多麼善解人意似的，實際上心思齷齪，虞歌雖然無語，可也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她握住酒瓶說：“大家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希望說話算話。”
她仰頭直接灌了下去，辛辣的酒味刺激着口鼻，她剛喝一小半就被嗆到，她停下來，慼慼然看了顧臨川一眼。
顧臨川表情漠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虞歌一顆心沉了又沉，心一橫，打算繼續喝下去。
“妹妹，”身旁的色男手臂搭在她肩膀上，“這樣喝多沒意思，不如，咱們來個交杯吧。”
虞歌錯了錯身，推開他的手臂，聲音似浸了冰雪般寒冷：“這酒我是替我朋友喝的，你若再動手動腳，我就報警了。”
“報警？”男人似聽了天大的笑話，大喇喇往椅子上一坐，仰頭看着虞歌譏諷道：“老子今天就是當衆上了你，警察來了也只會說是你勾引我的，一個婊子，裝什麼清高。”
虞歌臉色蒼白，拳頭緊握，放下酒瓶拉起楚歆就要走，男人伸腿擋在她面前：“酒沒喝完，你敢走個試試，看看你朋友以後會落個什麼下場？”
“勸你還是乖乖喝酒吧，你這個朋友本來就是有人爲了前途送到沈少牀上的。”人羣中有人說了一句。
虞歌看了一眼楚歆，咬牙拿起酒瓶打算繼續喝，瀋陽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直白裸露，趁其不備突然捏了她屁股一把。
虞歌順手將酒瓶砸在了他頭上，男人捂住腦袋罵罵咧咧站起身，臉色陰狠，伸手朝虞歌臉上扇去。
手指被人橫空攥住，顧臨川臉色陰鷙，用力將他的五指往外掰，瀋陽疼得鬼哭狼嚎：“顧少，快鬆手，疼，疼，疼”
“適可而止！”
顧臨川丟下一句話扯着虞歌往外走，虞歌掙脫開他，回身將楚歆拉起來。
顧臨川眉頭緊鎖，舔了舔上頜，簡直要被氣得當場身亡。
“這蠢女人，就不能先顧好自己，量力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