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逸木然捧着手機,呼吸急促,心率驟然升高,普普通通的手機震動對他而言像核彈爆炸,整個人顫抖了整整一分鐘才恢復正常。

    屏幕熄滅了很久,按亮後第一條信息跳到言逸眼前:

    “今晚回家。”

    軟綿綿的兔耳朵顫了顫,言逸嚥了口唾沫,冷不防像收到了法院的傳票,戰戰兢兢地揣測簡短的一條消息背後,有什麼樣的懲罰在等着他。

    他曾被綁在幽閉審訊室三天三夜,而施予這種慘絕人寰的懲罰的原因,僅僅是因爲他在牀上問了一句可以標記我嗎?

    但這條消息沒有問候原覓的傷勢,讓言逸稍稍放鬆了些。陸上錦似乎也沒多喜歡原覓,真心喜歡不是這樣的,言逸曾經擁有過,記憶猶新。

    半個小時後,言逸回了別墅,換上執事服,手背上的傷口不算很嚴重,比起身上的子彈孔們,像輕柔清淺的一塊小傷,他找了一片創可貼貼在手背上,其實早就不流血了,但貼上創可貼讓他有安全感,傷口被鎧甲保護起來,碰到硬物時不會很疼。

    他洗淨晚餐需要的蔬菜,看了一眼石英鐘,下午三點。

    陸上錦說今天會晚點回來,言逸算了算時間,從蔬菜架裏挑了根胡蘿蔔,窩進沙發,挑了一張光碟看電影。

    是幾年前的老電影了,陸上錦帶他在電影院看的,言逸總會拿出來重溫,幻想着身邊人還在,溫柔地勾着自己的指尖,吻他佈滿細血管的兔耳內側,親一下,言逸就敏感得縮一縮,但又很喜歡,忍不住又鑽回陸上錦懷裏,直白可愛地表白:“先生,我喜歡這樣。”

    電影內容很感人,綿軟的小兔耳偶爾翹起來蹭蹭眼淚,再小口啃一口甜脆的胡蘿蔔。

    喫完一整根胡蘿蔔,才磨蹭着從沙發裏爬起來,把光碟收進抽屜深處,壓在筆記本底下,再放心去準備晚餐。

    他剛走到玄關就聽見鑰匙聲響,陸上錦難得自己開門進來,帶進來一身外邊的寒氣。

    他怎麼回來這麼早,晚餐還沒開始準備。

    言逸有點緊張,把喫剩的胡蘿蔔梗揣進兜裏,心虛地去接陸上錦遞過來的外套。

    陸上錦卻邊換鞋邊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黑色禮盒扔給言逸。

    言逸捧着小禮盒不知所措,兔耳朵揚起來,企圖聽聽裏面是什麼東西,遲疑半晌,愣愣問:“先生,給我的?”

    陸上錦漫不經心嗯了一聲,往沙發裏一窩:“我記得你今天生日。”

    不鹹不淡的一句話像一泓甘泉,將乾涸得無力破土的種子滋潤得鬆軟,漸漸頂出一小顆嫩綠的芽,生機勃勃,再開出一朵粉紅可愛的小花。

    “今天生日。”言逸噎了一下。

    不過沒關係,他還記得,這已經足以讓他心裏暗自雀躍。

    很多年沒有收到過禮物了。

    言逸彎起眼睛,嘴角帶着溫和笑意,拆禮物的手幾次忙亂得勾住絲帶,他儘量表現得從容,錦哥不喜歡他舉止誇張。

    他邊拆邊問:“是德國新產的消音器?狙擊鏡?還是那個絕版的九英寸摺疊鉑金槍口?”

    禮盒裏放着一枚閃閃發亮的胸針,亮晶晶的胡蘿蔔。

    時間凝固在他看見盒中禮物的一瞬間,言逸捧着盒子呆愣良久。

    陸上錦懶洋洋地挑電影看,隨口道:“設計師只做了這一件,獨一無二的款式。”

    當然就算批量生產,這種奇怪的款式他們也賣不出去。

    言逸把胡蘿蔔胸針別在漆黑的燕尾執事服上,捧着盒子由衷道:“我好喜歡。”

    陸上錦目光遲遲停在欣喜的omega臉上,似乎想說點什麼,最終出口的卻是餓了,做飯去。

    “這就去。”言逸不斷低頭看胸前的小胡蘿蔔胸針,兔耳朵充血紅得發燙,再剋制着情緒也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很開心。

    “謝謝錦哥。”言逸忍不住道謝,毛球似的小兔尾巴把執事服屁股上的布料頂起來一個小包。

    陸上錦微眯起眼睛,舔了舔嘴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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