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並不知這小丫頭的身份,“嘭”的一下就把千尋踹到他們主子的面前。
這時雙方都注意到了彼此,正是元止凜!
元止凜大罵道:“放肆!”急忙把摔倒在地的千尋扶了起來,讓她坐到了剛剛他坐的位置。千尋暗狠狠的說;“真是晦氣!”
元止凜被她的小脾氣可愛到了,剛想要笑一下,但考慮到身邊這麼多人,硬生生憋了回去。
酒鬼歪着個腦袋看他們倆,一臉陰陽怪氣地笑着說:“你們倆,這關係不一般吶。”
元止凜溫柔地揉了揉千尋受傷地膝蓋,轉臉冷聲說道:“怎麼,不想救人了?”
酒鬼撇了撇嘴,“東西我給你了,那我要的東西呢?”
元止凜甩了甩手,旁邊的侍衛從懷裏掏出一個藥瓶,扔給了那人。“合作愉快。”酒鬼作揖離去。
千尋坐在椅子上哼哼唧唧,元止凜攆退了身邊人,卻木訥不知跟千尋如何說起,嘴裏慢慢吐出幾個字,“對……對不起。”
千尋揮了揮衣袖說:“好了,本郡主原諒你了,不過,你以後要是再想罵我,我可不就這麼好哄了。話說剛剛那人,跟你是什麼關係?早晨時我遇見過他,一副混混做派,沒想到跟你還有牽連。”
“他?合作關係,他手裏有我想要的東西,我也有他的把柄。”元止凜答道。
“哦對,你知道他跟我們西涼王府有什麼關聯嗎?總覺得這個人不太簡單。”
元止凜愣了愣,聚精會神的盯着千尋的眼睛,想透過這雙眼睛明白她的真實想法,可徒勞無功。於是轉移了注意力,說:“不知道,應該沒有吧。”
突然,門“砰”的一聲被撞開,兩個黑衣人雙雙舉起長劍,架在元止凜的脖頸之上,動作一氣呵成,寒氣逼人。
正是徐敬豐派來保護千尋的暗衛,千尋急忙用手掰開暗衛的劍,說:“誤會,誤會,這是三皇子邕王爺。”
正說着話,徐慕修帶着三人齊刷刷趕來,當看到元止凜的身影時,不禁頓了一下。
“怎麼是你?你綁架千尋?”八公主性子着急地審問元止凜,元止凜雖身處刀劍之下,但並未有一絲絲害怕之意,脊背挺拔,堅毅的雙眸發出瘮人的藍光,氣勢與徐慕修不相上下,頗具大將風範,的確是有君主睥睨天下的魄氣。
元止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過兩把長劍的凌駕,面目冰冷地揚長而去。
千尋趕緊打着圓場:“都怪我,看見個新奇玩意兒就忍不住去看看,然後再回去就找不着你們了,恰巧看見三皇子,便隨他過來了。”
徐慕修沒說什麼,只囑咐了一句:“下次注意點,別再跑丟了,聽見了嗎,尋兒?”
千尋點頭如搗蒜,邊笑邊賠罪:“知道啦,知道啦,是尋兒錯了,尋兒以後一定會緊緊跟着哥哥們的,再也不亂跑了。”
今夜的月亮像是宮裏的大銀盤子一樣,硬要說不同的話,便是月亮還會散發令人沉醉的光芒,並被出門在外的遊子寄託着濃濃的相思。
這一晚,除了中間元止凜的小插曲外,大家都過得十分愉快,可每人的悲喜並不相通。
千尋他們正在各自的牀上睡得不省人事,偶爾還能傳出一陣陣鼾聲。不遠處的徐敬豐和羅錦繡夫婦卻久久難以入睡。
在他們心中,一直有一個難解的疙瘩,便是徐家二公子——徐慕容。年少之時曾經極其愛慕一位青樓女子,將一切身心全放在她的身上,揮金如土,遊手好閒,整日與那娘子渾渾噩噩的度過,全然不顧家族的名譽與榮光。
徐敬豐震怒,恨鐵不成鋼,羅錦繡多次勸阻無望,更甚有一次撒酒瘋竟將母親推出門外。面對兒子徐慕容的花天酒地,父親開啓了他的鐵掌政策。將徐慕容囚禁在家,命人爲那魅惑美人賜了一杯毒酒,徐慕容雖進行及時搶救,但卻落下終身咳疾。
也就是這個時候,徐慕容攜自己心愛的女人離家出走,闖蕩江湖,至此再未歸家。
西涼王世子夫婦互相依偎,望着天上的月亮,彷彿能通過它喚回自己的兒子。
月亮那頭,一個破舊房屋內,一位婦人倚靠在牀上,面黃如土,但不難看出精緻的面像,曾經一定是位美人。
那早晨遇到的男人正小心翼翼地扶着婦人喝湯藥,兩人都沉默不語。
“相公,今日是中秋團圓之夜,你,後悔嗎?”婦人微錘着頭,先打破了這許久的寂靜。
男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這破敗的生活環境,搖了搖頭,“都怪我,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一切都是我的錯,還害你成爲這幅模樣。”
曾經的女人是青樓有名的花魁,不少達官貴人豪擲千金只爲一睹她的風采。男人身份高貴,溫文濡雅。兩人一見傾心,定下海誓山盟,從男人家裏的拒絕開始,一切都變了
婦人在他懷裏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男人緊緊抱着她,不停撫摸着她乾枯的頭髮,望着遠處皎潔的月亮。
這一晚不知有多少不眠人,本是闔家團圓之日,卻總有不盡人願。
千尋這一日並沒有做曾經絕望的噩夢,香香甜甜的睡着了。她隱隱約約記得,元止凜對她說:“我定保你一世平安。”少男少女的情愫在他們的心裏生根發芽。
空曠的邕王府,沒有一點過節的氛圍都沒有,甚至是月餅也沒有一點出現的跡象。元止凜坐在暗室的書桌旁,看着手裏的兩個雲浮之鈕,他明白,一切都快了,快結束了。
自己這二十年來所受的屈辱,早晚有一天會一筆勾銷,早晚會完成蕭家處心積慮的復仇,自己終究會成爲這個天朝上國的王,而千尋,一定是母儀天下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