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來得及用,重千枝就被餘驍擊中,斜飛在倒地的柱子上。
重然看不清他的眼神,卻能感受到他身上吞天滅地般的氣勢,餘驍很生氣,長劍冷漠而快速地刺入重千枝的丹田。
她慘叫一聲,內力盡數潰散,天邊的黑雲剎那間消逝。
餘驍拎着半死不活,還在他掌心拼命扭動身體的重千枝,扔到重然一丈遠的面前,“怎麼處置?”
他理智尚存,雖恨不得把重千枝千刀萬剮,但仍然記得她是重然的母親。
重千枝像條死魚一樣趴在地上,磚面碎屑被她的鮮血染紅。
她瞪着一雙眼,眼球滿是血絲,恨恨地咬着牙,死死地盯着重然和餘驍,“死……遲早殺了你們……”
重然還沒說話,這人突然沒了氣息,死不瞑目。
她輕嗤了一聲,嚇她?想多了。
“宿主,她走了。”
重然挑眉道:“我還沒好好回報她的‘恩賜’呢。”
“世界已經穩定,她留着已經沒有意義。”
“獅子頭,你那個敵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爲什麼如此詭異……
獅子頭還在醞釀說辭,餘驍的手先搭上重然的臉廓,帶着不容分說的力道,扭轉向他的方向。
少年灰白沾血的臉湊到她面前,眉目認真清冽,鳳眸緊緊逡巡着每一道傷口。
重然感覺自己像是鍋裏的餃子,被迫翻身又翻身。
餘驍檢查了下她渾身的傷口,捏着腕診了遍脈,眉頭皺得死緊,繼而緩緩放鬆,“沒事,臉上的上可以用藥祛除,筋脈也有辦法拯救。”
他一定能找到辦法。
要是醫聖還醒着,必定要目瞪口呆,筋脈能隨便治療好的概率,不亞於人人都是武學奇才這個概率。
重然卻不在意,捏着他的手掌玩,“沒事啊,武功不重要,反正有你在。”
“你說什麼?”餘驍目光灼灼,捧着她的臉細細觀摩,濃烈地不可忽視的視線,一寸寸雕琢精緻細嫩的臉龐。
“咳咳……”肖寂清咳兩聲,“不好意思,我還在呢。”
重然這纔想起還有個肖寂,推開餘驍的手,指着他羞紅了臉道:“你去把聖靈宮這次的損失清點一下。”
肖寂這會兒恢復了大半,起身裝模作樣似的,拍拍袍子上的灰。
塵土碎屑一大片,哪裏是拍拍就能整理乾淨,他吹了聲口哨,“哎,真是有了相公忘了哥哥。”
肖寂不顧她想要捶上來的手,轉身招呼來兩人,輕飄飄地拎起地上四個人,“哐當”一聲直接扔在聖靈宮外頭。
四人是在狼鳴聲中醒來,一雙雙綠色的眼睛如同幽碧鬼火,兇狠地注視着剛剛醒來的他們。
飢餓的狼羣留下口涎,腥臭和身上的酸臭,讓四位一派掌權者皺起眉。
體內瘴毒已被內力融化,與此同時,內力也消耗到所剩無幾。
在狼羣的追繳下,四人狼狽地手腳並用逃出聖靈山地界。
對於此次圍剿事件,四人守口如瓶,他們也不好意思問餘驍,昏迷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場圍剿,在武俠歷史中被抹去痕跡。
重然失去了所有的內力,將聖靈宮交給肖寂打理,自己則跟隨餘驍回到了盟主府。
十日後。
阿七在池塘裏玩荷花,長勢良好的荷花,被它玩的半邊葉片脫落,從側邊能看到乾巴巴的蓮蓬,重然見此呵斥了它一頓。
它還不服,昂着頭飛到假山後面,像小孩子似的發出不可忽視的噪音,見重然撇過來,又昂着頭高傲的叫了一聲。
沒辦法,重然只能安慰它。
阿七被哄得高興了,拍着翅膀咯咯大叫。
“世界男主餘驍好感值+1+1+……,目前好感值100。”
下自從那日大戰結束後,獅子頭莫名其妙失去了蹤跡,重然怎麼叫都不理。
這還是自那日後第一次看到它。
“終於捨得出現了?”
獅子頭委屈巴巴,“宿主,這個真的不怪我。”
“我循着她離去的痕跡查找,發現蠱毒的解決方法。”
“這是重千枝一脈獨有的蠱毒,用她的血培育而成,雖然下蠱人是餘定良,制蠱人卻是重千枝,只要引她的血做藥引,蠱蟲就能被引出來。”
重然心底重重一跳,語氣不免慌亂,“但重千枝已經死了。”
“原主是重千枝一脈,血亦有作用。”
重然突然想到自己隱藏身份,跟在餘驍身邊的第一天。
難怪他喝了自己的血後,能快速平息蠱蟲躁動,原來她的血就是藥引。
獅子頭繼續說道:“當年有人來到這個世界,那時候餘定良還是一個普通人,那人給了他一身武學天賦,在幕後爲他解決了很多事。”
“不僅是毒人,蠱毒的事情也是那人利用重千枝而策劃。”
重然有些驚訝,“那人是爲了餘驍才接近餘定良?”
“是的,他們好像通過邏輯,算出世界男主的具體位置,因爲無法直接干涉,所以干涉其他配角,讓主角產生厭世的想法,從而摧毀這個世界。”
“摧毀世界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他們本是穿梭小千世界奪取原住民的能量,但他們的主系統推算出,只要摧毀主角意識,世界本源的能量會直接消散,在這段時間,這些無主能量可以隨意奪取利用,所以臨時改變了目標。”
“照你這麼說,豈不是很多世界遭受毒手?”
“是的宿主,我們要抓緊時間。”獅子頭的語氣從未有過的嚴肅,“還有一件事,我必須跟你說。”
“迄今爲止,我們穿梭的兩個世界,都有我說的那人,存在的痕跡,那個人的名字,叫顧清。”
重然眯着眼若有所思,“總覺得這個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
額頭陡然一痛,記憶如同潮水一一涌現,好像站在高處,走馬觀花了上個世界的重然的一生。
“是那個研究員!”
她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