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抱着孩子,臉埋在幼小的胸膛中,“母妃心裏很高興。”

    “母妃高興,我就高興。”南枝理所應當說道。

    賢妃擦了擦眼淚,恢復了平常的樣子,輕輕戳了戳額頭,“你就說好聽的話哄我。”

    南枝着急:“不是哄的,就是真的,母妃聽聽我的心,心就是這麼想的。”

    “噗嗤……”賢妃笑出聲,眉眼溫柔,摸着女兒的頭,“母妃知道了。”

    “母妃,我要跟你拉勾勾。”南枝依偎在賢妃的懷裏,瞅着母親的臉色,開口道:“母妃,我們不要傷害寶寶好不好,如果有一天,我被別人傷害了,母妃也會傷心。”

    “什麼,你在說什麼?”賢妃差點把懷裏的燙手山芋給扔掉,她用一種難言的眼神看着女兒,焦急問道:“你在說什麼,寶寶,可不要亂說,要是讓人聽到了,我們兩個都活不了。”

    南枝歪了歪頭說道:“我聽人說,宮裏的娘娘都不喜歡其他娘娘生的孩子,不喜歡就要讓她們消失。”

    “沒有的事,我不會做這樣的事情。”賢妃深呼吸,“而且大家也沒有討厭孩子,如果討厭孩子,還爲什麼要努力生孩子呢,你說是吧。”

    “以後這樣的話不要亂說,更不能在你父皇面前說,不然你父皇會討厭我們,再也來見我們了。”

    南枝連連點頭,頭上的小鈴鐺碰撞發出了清鳴之聲,“好的,母妃我不會說,不告訴別人,也不告訴父皇,母妃不要傷害其他寶寶,我們拉鉤。”

    “好,以後這樣的話不能亂說。”賢妃只能跟女兒做幼稚的保證。

    南枝點頭,“我不亂說,母妃也要做到哦。”

    賢妃看着乖巧可愛的女兒,心裏嘆了一口氣,那就盡力忍着吧,尤其是現在後宮有好幾個妃嬪懷孕了。

    她現在手握宮權,還真不適合出手,不光不能做什麼,還得好好照顧她們,不能讓她們出事。

    賢妃突然有點理解皇后的感受。

    靈液的事情解決了,南枝就天天跟在賢妃身後,賢妃出來宮務,她就拿着筆在旁邊亂寫亂畫的,一臉黑黢黢地對着賢妃笑。

    陪着賢妃照顧生產的妃嬪,宮裏又有幾個孩子出生了,有弟弟,有妹妹……

    而南枝是最大的,是大姐,南枝的心中就生出一股難言的責任,她是姐姐呀……

    宮裏的孩子一多,施佩柔生的孩子就沒那麼特別了,而且這幾個孩子都還挺健康的。

    施佩柔高不高興不知道,但惠帝非常高興,後宮子嗣終於繁榮起來了,太不容易了,惠帝內心感嘆,決定今年過年的宗親宴要大辦特辦。

    天空紛紛揚揚下起了雪,整個皇宮都披上了白色,梅花枝頭傲然開放,鮮紅的,和宮裏喜氣洋洋的氣氛交相輝映。

    宗室王公大臣和誥命女眷都陸陸續續進宮,三三兩兩走在一起交談着,有人面色淡然,有人不忿,有人老神在在。

    其中有一個男子,風姿綽約,身着蟒袍紋,舉止優雅,優雅而通透,路過的人都朝他行禮,“寧王萬福。”

    寧王笑着點頭,神情溫和,和幾個大臣一起進了殿,按照位置一一坐好。

    南枝被母妃牽着進了宮殿,她一身紅彤彤的衣服,喜氣洋洋得像年畫娃娃,坐在賢妃的身邊,看着熱鬧無比的宮殿,好多人啊!

    每個人都穿得好華麗,又大又空曠的宮殿現在滿滿當當的,一股股馨香的熱氣彌散在宮殿各處。

    南枝的眼睛看着對面的男子,就挪不開眼睛,因爲他真好看,有一種南枝難以形容的好看。

    寧王見侄女盯着自己看,對他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拿出了荷包讓宮人給南枝。

    賢妃對南枝說道:“快謝謝寧王叔。”

    寧王?

    他就是寧王呀!

    長得這麼好看,卻總說父皇斷子絕孫,南枝一下覺得他沒有那麼好看了。

    南枝奶聲奶氣道:“謝謝寧王叔。”她現在五歲了,每次過年都能收到禮物,非常坦然收下了

    之前都沒有參加過宴會,但今年,父皇讓她們所有孩子都參加。

    妃子們抱着孩子參加宴會,但孩子小,不懂事,不是這個哭,就是那個嚎,此起彼伏,永無止盡,整個宮殿都充斥着孩子哭鬧,雞飛狗跳的,讓大臣們的臉色簡直一言難盡。

    南枝從椅子上滑下來,跑到一個妃子面前,安撫着哭泣的妹妹:“妹妹別哭,不哭。”還拿着一些小玩具哄着孩子,一邊去哄哄那邊攥緊拳頭哭泣的弟弟,“弟弟莫哭莫哭……”

    她像個勤勞的小蜜蜂安撫弟弟妹妹,但弟弟妹妹絲毫不給面子,哇哇大哭,讓宮殿裏的大人都頭疼得揉眉心。

    大人總是對幼崽的哭泣感覺煩躁,無法忽視,而且還是好幾個呢,簡直就是精神攻擊。

    施佩柔的孩子已經一歲多了,正是好奇精神旺盛的,其他奶娃娃嗷嗷哭,而他睜着眼睛,滴溜溜到處看,一看就是小機靈鬼,而且膽子大不怯場,顯得很特別。

    寧王讓身邊的侍從給那孩子一個香囊錦包,施嬪有些詫異看向了寧王,寧王溫文爾雅對施佩柔點點頭,眼睛中似有細碎的光,柔和得像天上星辰落入其中,閃爍着璀璨光澤,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

    惠帝和寧王是兄弟,但兩人完全不同,惠帝殘暴邪惡,寧王溫和雅緻禮賢下士。

    施佩柔對寧王點點頭就移開了眼,她是皇帝的妃子,不能跟就寧王有什麼瓜葛,之所以收下禮物,是因爲他也送了小公主。

    看到施佩柔疏遠逃避似的眼神,寧王皺了皺眉頭,只是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喝了起來,還是一般的芝蘭玉樹,但施佩柔卻莫名看出了一股黯然來。

    這種感覺讓施佩柔心驚肉跳,寧王是什麼意思?

    她與寧王的交集很少的,在孩子週歲宴上見過,當時不過點頭之交,她是皇帝妃子,從名義上來說,她還是寧王的嫂子呢。

    如果讓皇帝知曉了,還不得被活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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