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產房裏傳出崔冷香的痛呼聲,門外的方行焦急地走動着,安排費城山莊的弟子,將費城山莊圍得水泄不通,就怕再次發生長女的事情。

    可崔冷香到底難產了,生了一天都沒將孩子生下來,本人也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方行顧不得一些禁忌,衝進產房裏,要給夫人注入一些內力,讓她提起精神來。

    他的神色充滿了焦急和擔憂,鬢角有碎髮散落下來,看起來很狼狽。

    崔冷香恍惚中,看到他這副模樣,突然有些心酸,鼓起勁努力生。

    她的孩子不能有事,她也不能死,這個男人,絕對不讓給鍾離霜那人。

    產房那邊一直都沒有消息,南枝有內力在身,對聲音很敏感,一直沒有聽到小寶寶的哭聲,神色很擔憂。

    南枝摸着狗子,把狗子的毛都要給揪禿了,狗狗忍無可忍,輕輕咬了咬南枝小胖手。

    南枝問系統:“哥哥,娘和妹妹不會有事吧。”

    系統:“不會的,他們不會有事,不過你的身份就尷尬了。”

    南枝問道:“他們不愛自己的寶寶嗎?”

    “想來是愛的,但世間的事情總是陰差陽錯,鍾離飛煙是沒有父母緣的,剛生下來就離開了父母,長大之後,視彼此爲仇寇,爭鬥殘殺。”系統解釋道。

    南枝哦了一聲,摸了摸心口,難怪飛煙姐姐看到爸爸媽媽,內心很平靜,大概也是不愛的吧。

    原來,世間有父母是不愛的孩子,甚至是恨着的。

    南枝對未來有些迷茫,“不能在這裏了,可要去哪裏呢?”

    她一個小寶寶,要怎麼活下去。

    南枝看了看旁邊躺在地上的狗狗,還要養活狗狗,狗狗特別愛喫肉。

    “哇……”

    嘹亮嬰兒哭聲驅散了費城山莊凝重的氣氛,產婆搽乾淨孩子身上的血液,包在襁褓中遞給方行。

    方行看着皺巴巴的女兒,彎腰給崔冷香看,“夫人,是女兒。”

    崔冷香恍惚地看了一下孩子,似是場景重現一般,她剛生下孩子,只是看了孩子一眼,就沉沉昏睡過去了,醒來,孩子就變成了屍體。

    她這次怎麼都要看着孩子。

    “女孩也好,估計是那個孩子回來了,重新回來了。”崔冷香哽咽地說着,啪啪啪掉淚。

    才生了孩子的女人可不能這麼哭,方行連忙解釋道:“夫人,告訴你一件事,你不要太激動了。”

    崔冷香的心立刻就冷了下來,看着方行,她臉色蒼白,整個人汗津津的,強撐着等待方行的解釋。

    方行嘆氣道:“那孩子,可能是我們親生女兒,是那個去了的長女。”

    “什麼?”崔冷香不可置信,甚至驚得從牀鋪中坐起來,身下血液涌動。

    方行連忙安撫,讓她不要這麼着急,“儲賢侄跟我說……”

    隨着方行的解釋,崔冷香整個人都在發抖,拳頭攥緊,她嘶吼地對方行喊道:“我就說了,我早就說過了,孩子的事情跟鍾離霜有關係,你惦記她,不顧孩子……”

    方行,你負了兩個女人,還牽連幼小無辜的孩子。

    崔冷香眼睛赤紅,掙扎着起來,“我要殺了鍾離霜那個瘋女人,她有什麼不能衝着我來,方行,你罪大惡極……”

    “你冷靜,冷靜點。”方行連忙摁住掙扎的人,“夫人,那孩子真的去了,去了的孩子,跟孩子的體重是一樣的。”

    看到孩子屍體的方行,也不相信這是自己的孩子,想各種辦法驗證這不是自己的孩子,甚至顫抖着手稱了屍體的重量,相差無幾。

    “就算那孩子去了,也是鍾離霜乾的,方行,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殺了鍾離霜,她瘋起來連無辜人都殘害。”

    “沒有了這個孩子,她又會找出一個孩子來,君子劍,方行,你配得上君子劍嗎,你配不上。”

    崔冷香身下血液涌流,她連忙給自己點穴,情緒太激動了,讓她可能血崩了。

    她不能死,死了就不能給孩子報仇,報仇的事情只能自己來,她不會再顧慮方行了,方行也靠不上了。

    方行見此,也連忙給妻子輸入內力,好不容易止住了血崩,崔冷香再也無法支撐,陷入了昏睡中。

    昏睡前,她平靜看着方行,“方行,把孩子看好,不能再有一次。”

    方行點頭,“你放心,絕不可能再發生。”

    他不會離開孩子半步。

    南枝聽到了寶寶哭聲,在侍女的帶領下,來到產房外間,看到方行抱着孩子,她跑過去問道:“寶寶好嗎?”

    方行有些複雜地看着孩子,把孩子放低讓她看,“很好,是妹妹。”

    南枝看着寶寶,“嗯,很好很好。”

    方行心頭酸澀,“鍾離霜待你不好嗎?”

    南枝:……

    她奇怪地看了方行一眼,“哥哥不都告訴你啦。”

    他就是有病,知道了,還要問,反覆折磨自己,蹂躪自己的心。

    不管這個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她都是因爲自己而受苦。

    南枝看着方行,問道:“哥哥說,你不相信我是你的女兒?”

    方行:呃……

    南枝嘆氣道:“我真的是呀,壞阿姨說我是她的寶寶,是你和她的寶寶,可她把我關在籠子,總是讓我餓肚子。”

    方行呼吸急促,心口彷彿有一塊巨大的石頭,沉甸甸的,很難受,很沉重。

    南枝接着說道:“她總是天天說,要我找你們報仇,你們傷害了她。”

    大概是微妙的氣氛,南枝也不再叫爹了,已經接受了系統哥哥說的陰差陽錯,而且飛煙姐姐對父母也沒有感受。

    飛煙姐姐要的是自由,能在陽光下的自由,她已經出來啦,已經從籠子裏出來啦!

    南枝也不再執着父母了,不是自己的爸爸媽媽,放棄得飛快的。

    滿心想的都是,如何把自己和狗狗養大。

    南枝突然對方行說道:“叔叔,你能給我錢嗎?”跟爸爸要錢是可以的吧。

    叔叔?

    方行愣了一下,問道:“你要錢幹什麼?”

    南枝睜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清凌凌的,如同清澈的泉流,“買東西呀,我要喫東西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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