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澤只能安慰自己,大哥分出去還是過得很好,連一向恨不得抱着雞生啃的二丫,對糖糕的興趣都不大了。

    想當初,事情鬧起來就是因爲兩塊糖糕。

    現在家裏人過得好了,糖糕不在意了,連二丫都不在意了。

    這是日子過得好的象徵。

    只是他送一包糖糕就挺尷尬的。

    第二天,江玉澤看到了那富貴少爺,跟第一次相見相比的瘦削相比,這富貴少爺比之前更加丰神俊朗了。

    這樣的人物恐怕家境不一般。

    蕭景陽看到江玉澤,隱匿心中的焦急,恭喜江玉澤考上了秀才,又對江樂安說道:“家裏有事,通知我回家了。”

    京城那邊有信過來,王爺狩獵的時候出事了,受了很重的傷。

    蕭景陽來跟江樂安打一聲招呼就要走了,江樂安立刻點頭:“好,你快回去,等一下,我給你做點喫的,路上喫。”

    “來不及了,我走了,有事給我寫信。”蕭景陽直接跨步上了高頭大馬,修長的雙腿一夾馬肚子裏疾馳而去。

    “你們兩個……”江玉澤擰着眉頭。

    江樂安下意識反駁,“小哥,你不要亂說。”

    江玉澤嘆氣,“我還什麼都沒說。”

    想到遺留在他房間裏的雕花略帶香味的箱子,桌子,都是好東西。

    是那少爺留下來的,根本不屑帶走,大戶人家的豪橫,真的是他們這樣的農戶能想象的。

    或許家裏覺得他還是富貴人家,家裏有錢,可江玉澤不這麼看,從各種細節就能看出來,那少爺是官宦人家。

    哪怕兩人有什麼,江玉澤不是很看好,看來他還得努力讀書,給妹妹和家人做後盾。

    江玉澤來拜訪大哥,看到大房子,雖然簡陋,但也是遮風避雨的地方。

    就這麼一段時間不在家,分家了,大哥連房子都修好了。

    “小叔叔……”大丫看到小叔叔,有些拘謹,“爹孃下地了。”

    江玉澤沒看到二丫,問道:“二丫呢!”

    “去山裏了,去找蘑菇,板栗和核桃。”大丫說道。

    江玉澤看着院子裏擺着的簸箕,上面曬的都是蘑菇,各種各樣山珍和野菜。

    一看心裏就充滿了收穫的滿足感。

    看來分家之後,一家子都在努力生活。

    江玉澤笑着說道:“我等一等她。”

    大丫:???

    她隱晦提醒:“二丫只有飯點纔會回家。”

    江玉澤:……

    這跟當野人有什麼區別?

    江玉澤忍不住說道:“就不管一管?”

    大丫說道:“二丫在山裏跑慣了,沒事的。”

    開始的時候,爹孃還擔心,但到後面,二丫也沒出事,偶爾還能帶回來一隻兔子,兜着幾個野雞蛋。

    看着一個孩子小小的,但每天帶回來一些山珍曬乾了,積累也能裝好大一袋子呢,還有一些堅果。

    到後面,爹孃也很少說了,江良才嘲諷小閨女,怎麼,還要成爲村裏第一個女獵人咋的。

    南枝特別驕傲地拍胸脯,我可以的!

    把江良才氣得倒仰,除了氣也其他沒辦法,卻也不阻止孩子。

    隨着時間的推移,南枝就慢慢往深山裏走,不過不管走太進去了,此刻她往竹製的小揹簍裏塞東西,認識的一些草藥,還有野菜蘑菇之類的,塞了滿滿一小揹簍,慢悠悠回家。

    “小叔叔好。”南枝看到小叔叔,表情有些奇怪,隨即乖巧地打招呼。

    江玉澤頷首,看了看她的揹簍裏,雖然是小揹簍,但這麼滿滿一小揹簍也是不容易的。

    “小叔叔這段時間有空,你跟着我學習女德吧。”江玉澤怎麼都要教一教這個孩子。

    大丫:……

    小叔叔可真執着啊!

    爲什麼執意要教二丫這種東西,三從四德這種東西,大丫都知道一些,畢竟二丫接觸的女人很多,早上溪邊洗衣服的女人們,一邊洗衣服,一邊聊閒天。

    女人們,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

    一句話,女人要靠男人。

    南枝問道:“小叔叔,學習女德有什麼用啊,可以不被蛇咬嗎,可以抓住野雞嗎,可以讓家裏很多很多錢嗎?”

    經歷過餓肚子,南枝的心裏,只有實用主義,只想知道有沒有用。

    南枝又問道:“如果我學了,小叔叔會獎勵我好喫的嗎,我想喫燒雞,想喫大肉丸,想喫肉,好多肉。”

    江玉澤:……

    我耗費精力教你,我還得獎勵你,我圖個啥啊?!

    你可真是個經商鬼才呢!

    江玉澤忍不住說道:“二丫,學習不能這麼功利,多學一些知識,對你有好處。”

    南枝啊了一聲,神色有些迷茫,“那小叔叔讀書不是爲了當大官嗎?”

    南枝稍微明白了這個社會,系統哥哥說,在古代就是官本位社會,讀書當官是士人追逐的目的。

    哪怕有些人超脫了,但大多數都是走科舉這條獨木橋。

    家裏人勒緊了褲腰帶都要供養一個讀書人,是因爲讀書是唯一能夠改變階層的辦法。

    大丫:……

    他下意識看向了小叔叔,見小叔叔的表情有些恍恍地看着二丫。

    大丫連忙對妹妹說道:“不可以跟小叔叔這麼說話。”

    南枝哦了一聲,露着小米牙對江玉澤笑了笑。

    這一次,南枝的女德直接入土。

    江玉澤沉吟了一會,突然對南枝說道:“二丫,你知道家裏人爲什麼都不喜歡聽你說話,就生氣呢?”

    南枝歪頭,“爲什麼呢?”

    江玉澤伸出了一根骨節分明潔白的手指,“第一,這個世界,有兩套規則,有的能說,有的只能做不能說。”

    “第二,仁義道德,公平美好是能說的,這是表面規則,一個是底層規則,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大家都明白,都知道,追求利益,這是能做,但不能掛在嘴上。”

    南枝沉吟,一錘手心:“這是不是就是滿嘴仁義道德,行追名逐利利慾薰心之事?”

    哇哦,我把系統哥哥說的話都記住了,棒棒噠!

    江玉澤居然點頭,“對,就是這麼回事,你哪怕行的是爭名奪利之事,嘴上也要正名,師出有名非常重要,不能在表面規則上失了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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