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繼續朝嶺南的方向出發,形式的速度不慢,因爲不知道那些官兵回去如何交代。

    他們很有可能會變成逃犯,本來就沒有治好人,現在還跑了,皇帝一聽還不得更氣啊,可能會派兵緝拿他們。

    最好的辦法是快點到達嶺南。

    杜家人覺得這個世界可真操蛋啊!

    不過令人欣慰的是,他們現在不會被人看着守着,比較自由,喫的東西也更好了。

    可是以他們的身份是沒有辦法進入城鎮的,基本上都有衙役兵卒守着,嚴格的一點的會檢查身份文書。

    他們想要東西都是以錢財相誘,讓人幫忙進去買藥買生活必需品。

    至於哪裏來的錢,杜康平又把另一隻鞋撕開了口,從裏面拿出了銀票。

    至於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準備,完全是因爲杜康平是一名普通的大夫,除了坐鎮醫館,偶爾還會外出就診,就遇到幾次被偷兒摸得乾乾淨淨的。

    杜康平就只能想辦法,銀子縫在鞋底硌腳,就直接縫銀票,鞋底縫得又厚又緊實,每次外出就穿這樣的鞋子。

    杜家出事的時候,杜康平第一反應就是換上了這樣的鞋子。

    也能有點錢週轉,但雷霆之怒來得太快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杜家人已經在流放的路上了。

    如果遇到必須要進去的城鎮,杜家人只能騙,一家人要去投靠親戚,路上遇到了土匪,所以的東西都被搶走了,身份文書沒有了。

    然後有錢砸,希望守門的兵卒能放他們進去。

    兵卒看還有人受傷了,問怎麼回事,杜家人說是被土匪傷了。

    遇到土匪還能活下來呢,杜家哪怕再能說,但其中還是有漏洞,但兵卒看在一錠銀子的份上懶得計較。

    計較起來,他們就拿不到銀子了。

    杜家人靠這樣的手段倒也順利入了城,一進城就找客棧梳洗休息,然後去醫館買藥給父親和大哥看病。

    這樣擊臀的方式很特殊,打板子是官府懲罰人的方式,容易引起醫館大夫的懷疑,只能自己治療。

    可以說,爲了隱藏自己的身份,杜家人是殫精竭慮。

    說起來都讓人不相信,都沒有他們這麼乖乖去流放知道的犯人。

    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來,第二天一早起來喫飯,遇到了客棧老闆娘。

    老闆娘是一個極美的女子,明媚而尊貴,有些人的氣質哪怕是穿着粗布麻衣也是不凡的。

    杜康平是大夫,而且還是京城的大夫,王公貴族見過,平頭百姓見過,一眼就看出了老闆娘不是普通的女子。

    杜經綸也盯着老闆娘看,小二已經見怪不怪了,只要是見到老闆娘的男子,一個個都是直了眼睛。

    還有些想要硬來,結果直接就被扔出了客棧。

    “客人,你們有福了,真是我們老闆親自做的早膳,我們老闆又要可好了。”店小二把早膳擺在桌上。

    杜經綸跟老闆娘行了一個學子禮,說了一聲感謝,老闆娘打量着杜家人,有些好奇地說道:“聽你們的口音,好像是從京城來的。”

    杜經綸說道:“聽你的口音,似乎也是京城那一片的?”

    老裴氏盯着老闆娘看,神色有些驚疑不定,一邊給孩子夾包子。

    老闆娘點點頭,“是京城那邊的,用膳吧。”

    很明顯老闆娘並不想嘆起京城。

    杜經綸看向二哥,小聲問道:“二哥,你認識京城的貴女嗎?”

    杜康平搖搖頭,“哪怕是看病,好多貴都是在簾子後面,哪能輕易就能看到呢。”

    老裴氏抿了抿嘴脣,她覺得這個女人有些眼熟,仔細想想,又不太可能啊!

    既然丈夫都說她死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呢。

    韋氏有時候跟着婆婆參加宴會,人情往來的,別看杜家只是大夫,可以確實御醫太醫。

    誰家貴族沒有一個女兒在宮裏呢,跟大夫打好關係很正常。

    杜康平雖然沒有進宮,但他是杜家人,作爲杜康平的妻子,還是被人禮遇的。

    韋氏直勾勾盯着老闆娘看,眼神一寸寸打量着,手漸漸握成了拳頭。

    紀雲琇被人這樣打量着,心頭有些不渝,問道:“可是我的臉上有什麼不妥的?”

    她擰着眉頭,難道這些人認識自己?

    紀雲琇沒有認出杜家人來,流放之後,杜家人吃了很多苦,一個個都灰頭土臉的。

    老裴氏這個富貴老太君現在也是一副,貧瘠無助老太太的樣子,粗布麻衣,頭上生有白髮,倒是挺讓人唏噓的。

    “你,你是紀雲琇,你是紀雲琇。”韋氏打量了許久,似乎終於確定面前這個人是誰。

    這讓韋氏驚悚無比,本來已經死了的人,突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什麼,紀雲琇,忠義侯府的嫡女紀雲琇?”杜康平首先驚訝無比,陡然看向了紀雲琇,“她真的是?”

    “是的,就是她,我絕對不會認錯的。”韋氏肯定說道,先不談忠義侯府,紀雲琇本身就是二皇子未婚妻。

    二皇子是最有機會坐上皇位的人,每次紀雲琇出現的時候,都是光芒萬丈,簇擁着,非常尊貴。

    那麼引人注目的人物,每次宴會都是壓軸入場的,韋氏怎麼都能記住。

    如此天驕之女,韋氏真是羨慕嫉妒恨,因此每次都會多看。

    那個死掉的紀家女,害杜家流放的女人,現在變成了一個客棧的老闆?

    成爲了一個偏遠地方的客棧老闆。

    他們都還在流放的路上,人家可比他們先到,人家美滋滋做着客棧老闆,他們一家子變成了流犯。

    “我不是你說的人,什麼紀……這位夫人,你認錯了人。”紀雲琇心裏咯噔了一下,但面無表情否認了,神色以後地看着韋氏。

    她打量着杜家人,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知道自己。

    這家人唯一看起來板正的就是讀書的男子,有讀書人的雋秀和氣質。

    她確定不認識這家人。

    韋氏氣炸了,她受了這麼多苦,自自己成爲了流放之人,子孫後代都是犯人。

    最讓韋氏受不了的是,人家一路上肯定一怎麼舒服怎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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