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琇是真的狠心,就真的看着穆廣平在瓢潑大雨中淋雨,窗門關得緊緊的,沒再看大雨中的人。

    他愛淋到什麼就淋到什麼時候。

    如果是二皇子,紀雲琇自然會心疼,至於穆廣平,這人是誰呀,爬!

    而且二皇子心胸坦蕩,也不會做出羞辱女人的事情,在女人的身上尋找優越感。

    有病!

    紀夫人說道:“差不多就行了,讓他進來吧。”

    “淋點雨就了不起呀,娘,你不知道我在宮裏過的什麼日子,我喫不飽,每天有很多活讓我做,我的被褥全是溼的。”

    “可笑的是,他前頭示意人欺辱我,後頭又懲罰欺辱我的人,真是好人壞人都讓他做了。”

    “他這麼做,就是想要我屈服,想要報仇而已。”

    他以爲他做點事,就了不起嗎?

    穆廣平殺了二皇子,還羞辱折磨她。

    他就是一條陰沉的狗,陰沉地躲在角落裏,陰鷙看着別人,記着一點一點的恨,一縷縷的怨。

    這樣的人,不記人好,只記人恨。

    二皇子雖然不在意這個弟弟,但從來沒有欺辱過他,可是,穆廣平卻很仇恨二皇子。

    第一個殺的二皇子。

    進宮之後,日日的勞累,各種各樣的人來麻煩,躺在被人潑得潮溼的被褥裏,她想,穆廣平爲什麼會第一個殺二皇子。

    哪怕是欺辱過穆廣平的人,都死在二皇子的後面。

    但看到穆廣平各種各樣陰暗下作的手段之後,紀雲琇明白了,二皇子就是太陽,灼熱而明亮。

    二皇子的存在本身就會讓某些人難受。

    而且,二皇子就是比穆廣平更加耀眼。

    耀眼的人被嫉妒。

    對於平庸人,人們樂於救助,對於有才智的人,人們以有所剝奪爲快。

    二皇子的存在,對於穆廣平來說,就是危險的。

    紀雲琇想得越多,心裏就越鄙夷穆廣平。

    她還是要說,穆廣平,像條令人厭惡的狗,兇惡的,散發着惡意的狗。

    紀夫人聽着女兒的話,又心疼又是無奈地說道:“你受苦了,但,他現在是皇帝了。”

    紀雲琇不耐煩地說道:“都說了,不是我讓他淋雨的,關我什麼事。”

    “紀姑娘,你出去勸一勸主子吧。”屬下看到皇帝真的就站在雨裏一動不動的,就淋着雨。

    臉色白得跟死了三天一樣,不能在這麼下去了,淋病了怎麼辦啊!

    屬下也知道主子的心思,就是想進客棧,想要跟紀姑娘重歸於好。

    他是皇帝,想去哪裏就能去哪裏,現在要用這樣的苦肉計來討好一個女子。

    反正在屬下看來,皇帝能有這樣的態度已經很不錯,看看宮裏娘娘們,都是討好皇帝。

    於是溜進了客棧,讓紀雲琇開口讓人進來。

    紀雲琇氣笑了,心裏悲憤又厭惡,對穆廣平更加厭惡了。

    別看是穆廣平站在雨裏淋雨,他一旦有什麼行爲,周圍都有很多人替他說話,來給她壓力。

    好像是她讓他受苦了一般,明明是他自己的行爲,爲什麼現在所有人都要求她。

    銀子穆廣平現在是皇帝,九五之尊的皇帝。

    紀雲琇懶得跟穆廣平的人說話,對紀夫人說道:“娘,早點休息吧。”

    紀夫人遲疑:“那皇上那邊……”

    “會有人好好照顧他,他是皇帝啊。”紀雲琇去洗漱了,走之前對紀夫人說道:“娘,客棧又小又破,恐怠慢了皇上,不能迎駕,娘,你不想這麼失禮皇上吧。”

    “娘……”

    屬下:……

    沒關係的,皇上就是想進來,他一點都不嫌棄這裏簡陋啊。

    他淋雨就是想進來呀!

    紀夫人露出了勉強的笑容,“我知道了,你放心。”

    要說紀夫人心裏不生氣嗎,不生氣自己的女兒被人如此羞辱,不生氣嗎?

    生氣的。

    但對方是皇帝,權勢拼不過,只能忍着。

    既然他真的在意女兒,就看他能做到什麼程度,探一探皇帝的底。

    於是,紀夫人也沒有要把人請進來的意思。

    母女兩洗漱就休息了,聽着雨聲睡着了。

    甚至想看外面有討厭的人在淋雨,紀雲琇睡得更香了,試探,真試探。

    屬下沒辦法,陪着主子淋了一夜的雨,一直到第二日早晨。

    主子都沒動,就直直地站着,固執地看着客棧。

    下了一夜的雨停了,紀雲琇打開了窗戶,一股雨後清新的氣息撲面而來。

    她看到了一個男人,渾身溼漉漉的,衣物貼着身體,有些顯露男人健碩的身體。

    紀雲琇挑了挑眉頭,還真站了一夜呢,嘖嘖……

    紀雲琇並沒有感動,只有看到了這個男人對自己執着,執着得讓人噁心。

    穆廣平擡頭和紀雲琇對視着,眼神種充滿了貪婪,眼神一寸一寸地在她的臉上掃過。

    紀雲琇立刻就感覺到了一股黏膩的,令人噁心的眼神,颳得她的臉有些隱隱作痛。

    那種邪佞的眼神,讓紀雲琇彷彿被人吐了一口濃痰在臉上,何等的噁心啊。

    這就是一個流氓,一個擁有權勢的流氓罷了。

    紀夫人看到皇帝真的站了一夜,又驚訝,又有些無奈。

    皇帝對女兒的執着太深了。

    “她一個皇帝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不容易了,見好就收吧。”紀夫人說道。

    紀雲琇喝着茶,一言不發,神色冷漠無比,清冷無雙。

    “與我無關,娘,你真的覺得他是爲我嗎,他是爲了他自己心裏好過,自我感動罷了。”紀雲琇懶得說道。

    她逃不掉的,這讓紀雲琇很絕望。

    “那你有沒有想過,他現在做得越多,以後這些都是要從你的身上討回來的,不管你接不接受,在別人看來,一個帝王,爲你做了了這麼多。”

    “到時候,你就真的被困於其中了。”

    紀雲琇的臉色無比,紀夫人嘆氣道:“你現在所得到的種種優待,以後都會成爲你的禁錮。”

    “你一旦有什麼想法,他就會說,他對你多好多好,你不知足,所有人都覺得你不識好歹。”

    “你們還不如做一對普普通通的帝王妃子,得不到就是最好的,他是一個男人,還是最有權勢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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