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地鐵重回市區,兩人決定去夜市逛逛。

    林悠悠一路上憧憬的很,然而李哲還沉浸在先前‘最好喫的八百米’的陰影裏無法自拔。

    倒不是說有多難喫,畢竟是一條人氣很高、回頭客也不少的美食街,味道方面還是能說得過去。

    只是她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小悠。”

    “嗯?”緊緊摟着李哥的手臂,小妮子乖巧的坐在一旁,眨着眸子望他。

    “一會兒我們少買一點,晚上喫多了對胃不好,不容易消化。”

    “好!”

    林悠悠答應的很是乾脆,反正她此行的主要目的也不是去喫東西。

    到站下車,穿行在人潮中,李哲掌心空落落的,有些想念那隻軟乎乎的小手。

    他發現相比牽手,林悠悠似乎更喜歡抱着他的手臂走,小鳥依人的貼着,連帶着半身分量一起親暱的靠過來。

    一旦看到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就會搖着他的手臂晃一晃,神采奕奕地同李哥分享。

    ……

    夜色撩人,古色古香的建築羣在現代燈火的點映下,有種跨越千年的別樣美感。

    江南貢院文德橋,天下文樞夫子廟,林悠悠口中的“夜市”,就是這經世濟國之才輩出的秦淮河畔。

    聲色之地,王氣之州,此處沉澱着千百年的文化,如今也已被各色霓虹與商鋪所佔據,繁華依舊,然森嚴不再,學子們科考的緊張感,也早已被來往旅客的喧囂給盡數衝散。

    雖然很多升州本地人都說不要來此遊玩,但當李哲真正站在這六朝金粉地上時,還是覺得此行不虛。

    直到他被這裏的‘美食街’無情暴打。

    難怪先前那條小巷敢號稱‘最好喫的八百米’,原來是有同行襯托……

    麻木不仁地從小喫街裏鑽出來,李哲突然感覺身側一空,擡眼望去,發現林悠悠又在試圖消費。

    一臉黑線地走過去,李哲剛想把她拽走,發現這妮子並不是在排隊買喫的,而是蹲在一筐破石頭前面翻找。

    左看看、右望望,滿眼好奇。

    “你在幹嘛呢?”

    林悠悠仰起頭,戳着一根手指頭,老實巴交:“雨花石。”

    大名鼎鼎的雨花石,李哲自然是有所耳聞:“這玩意兒坑得很,別買。”

    小妮子蹲在地上,用力張開五指,然而她的小手總共就那麼點大,怎麼伸都是小小的:“李哥,它這個15塊錢抓一把,你手比較大,你來抓。”

    李哲望着那整整一筐子的彩色小石頭,蹲在她身旁給她科普:“這玩意兒叫碎瑪瑙,不是雨花石。”

    “啊?”

    林悠悠將信將疑,抓了一把好看的小石子兒在手裏,訥訥道:“可是它這上面寫的就是雨花石呀……”

    “那你離免單還只差一刀呢,商家的話你也能信。”

    李哲無情吐槽,拽着她遠離了人羣和姦商:“走吧,我們去前面的貢院看看。”

    “可是我們明天就要走了……不買點紀念品好可惜哦……”念念不捨的望着那一筐筐漂亮的小石頭,小妮子有些難過。

    “前面有正規的雨花石專店,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們可以去那裏買。”

    林悠悠輕輕撇着嘴,她並不在乎雨花石的真假,只是想買點紀念品留個念想罷了。

    專賣店……聽起來就很正規、很貴的樣子,用一大筆錢去買一顆石頭,她會有些捨不得。

    感受到她的低落,李哲回頭望了望那家奸商,又望了望委屈巴巴的小悠,思索片刻後突然腳步一頓,伸手在兜裏掏了掏:“說起來……倒是有一個紀念品要送你。”

    林悠悠側目瞧去,有一個精巧又眼熟的吊墜懸在半空晃盪。

    好像是逛那家首飾店時候,自己隨意挑選過的一款。

    看着看着,嘴角止不住的揚了回來,將方纔的委屈一掃而空,小妮子嘟嘴輕哼:“你什麼時候買的?”

    “就在你把它丟掉之後。”

    李哲認真的解着吊墜的掛扣:“我看它孤零零的太可憐了,就決定帶它回家……要戴上嗎?”

    “要,要你幫我戴。”

    小悠腳步輕移,挪到了他身前一點點的位置,等着他給自己戴上。

    她覺得李哥認真做事的模樣真的很帥,雖然只是笨拙的捯飭着卡扣,卻有種莫名的魅力在不斷髮散。

    “頭低一點。”

    人潮洶涌,景區喧鬧,李哲聲音很輕柔,旁若無人地將吊墜掛在了白皙修長的玉頸上。

    望着那張認真專注的臉,兩人愈離愈近、愈離愈近,林悠悠腳跟一擡,吻了上去。

    手中的動作一頓,李哲如石化般僵硬在那兒,感受着脣邊的柔軟與溼熱,有些迷醉在了這月色裏。

    相對僻靜的小角落裏燈火闌珊,少女踮腳相擁,兩隻手環住了心上人的脖子,生澀又笨拙的獻上此生第一個吻。

    一起獻出的,還有她所有的愛意。

    俏臉酥紅,眼神迷離,林悠悠仰着腦袋,短促而撩人的喘息着。

    李哲單手攥起吊墜,另一隻手順着她背部的曲線緩緩滑落,停在了早就想摟住的腰間。

    柳腰盈盈一握,一隻手剛好能環滿半圈,李哲稍稍用力,將兩人相貼的身子再度緊了緊,在柔軟的觸感中熱情迴應着。

    彼此接受,彼此索取,兩個靈魂在用力的交織相纏,分享着愛情的甜蜜。

    一個美好而又悠長的初吻,終究結束在了一隻不安分的手裏。

    李哲吻着吻着,扶在腰身上的手下意識的上挪,順着那道曼妙曲線寸寸遊走,越攀越高、越攀越高,哪怕他閉着眼睛,路線也依舊精準。

    林悠悠的攔截也很精準,一把就摁住了他不老實的大手,擡起眸子,似嗔似怨地瞪他,面紅耳赤,欲怒還羞:“登徒子!”

    自從在李哥的文章裏看到這句話後,她就中意不已,相比臭流氓,這三個字似乎文雅又有趣的多。

    李哲咧嘴一笑,將手重新挪回腰間,低頭還想繼續吻她,將這場纏綿延續下去,卻被一根蔥蔥玉指抵住了嘴脣,不許靠近。

    “呸!”

    啐他一口,小悠又低聲罵了一句,秋波流轉甚是風情。

    “我還要親親。”

    “沒了!獎勵已經結束了。”

    盯着她看了一會兒,見林悠悠絲毫不肯退讓,李哲只好作罷,替她把吊墜戴上,拉着小手重新往人潮中走。

    一邊走,一邊給她講着登徒子的故事。

    “《登徒子好色賦》裏,說戰國時期有個登徒大夫,他的妻子頭髮亂、耳朵斜,嘴脣裂、牙齒缺,走起路來腰彎腿瘸、滿身癩疥……”

    二人攜手漫步,李哲慢慢地說,林悠悠默默地聽,見他講着講着突然閉口,忍不住心中好奇,追問道:“然後呢?”

    “然後?”

    李哲忍不住笑了起來,不懷好意的看向她:“然後他們生了五個小孩……”

    “……”

    林悠悠俏臉煞紅,羞嗔一句臭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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