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頭的,沒有鈕釦的那種。
看着她將那件新睡衣搓洗乾淨,高高晾起,李哲感覺心都寒了。
這是什麼?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難道就這麼脆弱的嗎?
偉大的愛情難道就這麼不堪一擊嗎?
“你怎麼還給我買了個T恤回來?我只要洗面奶就可以了。”
“誰給你買T恤了,這是我新買的睡衣。”
“我覺得不好看。”繞着那件新睡衣轉悠兩圈,李哲給出了一個很中肯的評價:“不如你之前那個睡衣好看。”
“換着穿唄……反正晚上天黑着,在被子裏也看不見,你管它好不好看呢?”
“那怎麼行?你不是精緻少女嗎?怎麼能在氣質這一塊,被一件醜陋的睡衣拖了後腿?”
“……那你說,它哪裏不好看。”
“它——”
摩挲着下巴,李大少爺眼光刁鑽毒辣,點評一語中的:“它不透氣。”
“……”
“你看,如果有鈕釦的話,就可以按着溫度隨意調節,熱了就解兩個、冷了再扣上,但像這種的就很不透氣……晚上睡覺,透氣性什麼的最重要了,良好的透氣性能讓你的肌膚在夜間感受到呼吸,睡得更舒坦。”
林悠悠冷笑一聲,讓肌膚感受到呼吸?
昨晚某人的頭都快埋進來了,可不是能感受到呼吸麼。
至於舒坦……不管,反正沒感受到。
最近他們起牀的時間越來越晚了,這一切全都要拜這男人所賜——一天天的,大晚上不睡覺,非要折騰她兩下才痛快。
“又不是你穿,管那麼寬呢。”翻了個白眼,林悠悠往沙發上一躺,直接終結了這個話題:“今天狗糧餵了沒?”
“餵了。”
喚了聲傻狗,李哲招招手,看着那隻金毛一臉歡騰的跑過來,將其一把抱起。
這狗長肉的速度比他快多了,個頭一天比一天大,份量一天比一天沉。
“這兩天我們找時間帶它下去遛遛吧,感覺這傻狗最近精力有些過於旺盛。”
先前那個睡墊終於扛不住犬牙的輸出,光榮犧牲了,被咬的破破爛爛不說,裏頭的填充物也被扯出來了七七八八,弄的一地狼藉。
爲了防止它轉移目標,將家裏的沙發也給咬了,李哲連夜下單,又買了一個更結實的新睡墊作爲替代。
他現在一度懷疑這傻狗是不是學壞了,把他那一套“打是親,罵是愛”給學了過去,越揍越興奮!
前腳剛揍完,後腳就繼續咬,半點不帶停歇的,生怕李哲打不死它。
“你說,我們要是給這傻狗也施個喚靈術,會怎麼樣?”
聽着他的腦洞,林悠悠認真的想了想:“那我可能就不喜歡它了。”
貓黑在她看來就是一隻很可愛的小黑貓,但在親眼目睹它口吐人言之後,林悠悠就沒法再去把它當作一隻貓來看待了,而是隻能將它當作一隻妖怪來看。
就跟變性人一樣,有種莫名的扭曲感。
能接受,但也僅此而已。
“要不就今天晚上去遛吧,等天黑了,涼快一些,讓它下去跑跑,消耗消耗精力。”
這狗第一次出去玩,指不定要怎麼撒歡兒,林悠悠望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無法確定若是由她牽繩的話,最後會是人遛狗還是狗遛人。
“你那個看風水的事情,什麼時候去?”
“不知道啊,說是等他談好了再來通知我們。”
林悠悠側目:“他還沒談妥嗎?”
“鬼知道,應該是妥了的。”聳了聳肩,李哲倒是不怎麼在意:“反正也無所謂,又不是非去不可。”
對於這件事,他現在的心情大致就類似於晉級賽生死局的時候,想要當鐵頭娃,想要練英雄。
他知道這不好,但就是忍不住想玩,除非對面直接給他ban了。
正如他此刻,既希望那個陳木木來找自己,又希望對方了無聲息,直接把他鴿了。
然而下午時候,陳木木就發來了消息,約定他們在這個週六見面,還請務必不要遲到。
行程上空出一天,存稿就得多備一天,原本打算晚上遛狗的李哲,天黑之後鴿癮犯了,連自家的狗都鴿,任由它在門口眼巴巴的打轉兒,繼續埋頭寫稿。
對此,林悠悠深感佩服,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是他不能鴿的。
不過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天意,鴿王李哲由於插了充電線卻忘記打開排插電源的原因,寫到一半電腦沒電,自動關機了,強行結束加班。
被迫終止思緒的李哲連忙找了個本子出來,將思路手寫記錄,作爲後續細綱。
然後翻出牽引繩打算下樓遛狗。
林悠悠剛洗完澡,見他牽着狗在門口換鞋:“你不是說要存稿嗎?”
“存不了了,我電腦沒電關機了,你要一起嗎?”
“我纔剛洗好澡。”
“那你看家吧,我帶這傻狗下去跑跑。”
換上一雙輕便跑鞋,李哲原地做了幾個高擡腿,打算出門,林悠悠思來想去,撇着嘴喊住他:“算了,等等我吧,我去換個衣服。”
畢竟是第一次遛狗,她多多少少還是想有點參與感。
找了個連衣長裙隨便一套,林悠悠踩上小白鞋,兩人一塊牽着狗出門。
這個點其實還不算太晚,小區裏三三兩兩有不少人在乘涼閒聊,小區外更是車來車往,有大把的人喫過晚飯在遛彎兒。
小妮子挽着他的手,一路上還在抱怨:“你要遛狗也不早說,我都以爲你今天不出門了,還早早洗了澡準備睡覺。”
“你現在這麼喜歡睡覺嗎?這才幾點就要上牀。”
“等你磨蹭完,就是凌晨了。”
“……”李哲摸摸鼻子,小聲滴咕:“我都還沒磨蹭呢……”
“你說什麼?”
“我說這傻狗力氣還挺大,一直想着往前躥。”
扯了扯手中的繩子,將埋頭想要往前衝鋒的金毛拽了回來,李哲尋思着:“這要是等它長的再大一點兒,你一個人遛狗還真有些拉不住。”
“月月,走慢點。”
林悠悠清清嗓子,喊了一聲,那傻狗聽都不聽,直接就隨着晚風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