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前次人生的末尾是滿是痛苦的癌症末期,那麼,當轉生到更爲年輕的自己,還有那似是而非的新世界的時候,喜悅會加倍吧。
“.......這是上天給我彌補前世遺憾的機會?”
前世的路平安,最大的遺憾,就是一心一意投入事業之中,忽視了自己的家人。
當頗有家財的時候,含辛茹苦的父母也走了。
“這一次,我會彌補的。”
看着年輕了至少三十歲的父母,路平安默默許下誓言。
“是癌症,晚期。”
預防萬一的體檢給了一樣的答案,他就崩了。
不幹了,擺爛了,等死了。
他放棄了,有人卻沒有。
“......沒有疾病是完全沒有希望的,哪怕只有1%......傻伢,放棄的還太早了。”
僅僅只是存在理論數字上的治癒率,老家的父母就丟下了一切,毫不猶豫的賣掉了房子、賣掉了家產、賣掉了一切的一切,甚至開始借貸。
呵,應該感謝這年代剛剛興起的網貸機制和低門檻嗎。
兩個手機都不會用的老人,迅速的學會了網貸。
全部網貸拉滿,再豁出了老臉,借遍了能借的,湊齊了那好幾十萬的手術費,還有後續更貴的治療費。
“那伢啊,從小就乖,我們就他一個崽,他很會讀書,一直是我們的驕傲.....他是我們的寶貝。我們從來沒指望他出人頭地,只希望能夠平平安安。醫生......”
老父親一個農夫,沒有讀過幾年書,一輩子沒有求過人。
低着頭,遞着煙,擠出笑,在走廊上哀求醫生。
這煙,一塊五一根,平時他捨不得,現在對面卻瞧不上。
少年,在牆後默然,他突然覺得有點痛,眼淚不知不覺的下來了。。
一輩子習慣柔軟的母親,對着已經被病痛折磨的近乎絕望,求父母放棄治療的孩子,卻強硬的說出了這輩子最狠的一句話。
“你不能放棄.......你要是沒了,我們就跟你走!”
對着流淚威脅的母親,已經只有一片皮包骨的路平安更加沉默了。
兩世的隔閡,在那熟悉而懷念的面容,發展內心的愛護關心面前,什麼都不是。
他默默的點了點頭,並接受了所有合理或不合理的治療手段,期待醫生口中的奇蹟。
但科學似乎沒有奇蹟,最終卻是“最多半個月”的死刑判決。
萬幸,這個新世界並不只有科學,還有被稱爲“污染”的超自然祕境。
雖然捲進去的大概率完蛋了,但總有一些倖存者不僅活下來了,還覺醒了奇奇怪怪的能力。
“生存率很低,覺醒異能的機率更低,覺醒的異能恰恰好治癒癌症的可能性.......至少不是零。”
於是,他就成爲了夜行者。
用盡一切手段,拖着病體,尋找通往死亡的祕境。
這一次,奇蹟真的降臨了,他找到了祕境,並在祕境之中活到了最後。
但奇蹟卻只來了一半,他的生命銀行異能,現在只能花錢不能賺錢,只是從死刑變成了慢性死亡......他必須儘快的提升異能,尋找賺取生命點數的辦法。
更麻煩的,是由於他好像進入的祕境特別離譜,是所謂的神級祕境,ZZZ級污染物。
結果,倖存者的他,成爲了“有關部門”監視對象,本地守祕人的一位副隊長夏琴小姐,成爲了作爲監視方的同居人。
在夏琴看來,這監視只是走個過場。
“......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一直浪費在你身上。成爲守祕人吧,只有成爲一個職業的守祕人,你纔不是威脅而是夥伴,纔有可能讓你獲得自由......在此之前,我會用擔保,來回報你在祕境中的救命之恩。”
過個幾年,已經被“污染”的路平安,不是完蛋就是成爲了自己的同事,自然就會再有變化。
只有路平安自己知道,這份警惕心一點都不多餘,甚至有點不夠。
有關部門的決策一點都沒有錯,污染只會被更高級別污染覆蓋。
站在普羅大衆的角度,直接斃掉自己或許是一個最佳選擇。
事實上,即使那份報告之中提及最低威脅Z級(近神級),最高威脅級達到了ZZZ(神級),他們依舊低估了路平安的“特殊”。
他在祕境之中,獲取的可不僅僅是隱藏了大部分真實的規則級異能。
他手中更握着,足以輕易毀滅城市的鑰匙。
“打開吧,屬於我的祕境......”
一把銀色的鑰匙,那是他靈魂綁定的祕境之鑰,是他神級異能的組件。
“......爲你主人開門吧,遺世庭院。嗨,你好嗎,我的神明囚徒。”
下一刻,世界扭曲了,異世的風景出現面前。
圓型的古典競技場似乎年久失修,壁裝和雕文都是破破爛爛的,走道上滿是爬牆的寄生植物,磚石座位都是腐朽的。
但奇異的風景,怎麼都比不上奇蹟的主人。
橡木的王座散發着自然的焚香,扭曲的木質觸鬚上綻放在純潔的白花,花朵和橡木構建的王座上趴着潔白的聖獸。
王座下的三尾自由的擺動,尾間的蛇頭在享受着果盤的供奉,巨大的獸身隱約有雷霆流轉,但仔細觀察的話,卻能夠發現祂和體下的木質王座是一體的。
祂的部分肉體已經木質化,那根鬚一般的聖橡木纏繞着外皮,扭曲的鹿形雙角神聖而自然,身上的虎紋紋路隱約有橡樹皮的光澤。
活樹,或者說活獸,以人類無法理解的神話形態出現在凡人,準神出現在人間,這裏曾經是她的祕境,也是她的世界。
她是克爾達萊絲,生命的聖獸,偉大的準神。
同時,也是路平安在那次祕境之中最大的收穫。
只不過,這位準神的情況有點奇怪,表情也像是喫錯了啥一樣。
“喲,克爾達萊絲,工作效率有點低啊,小心我扣你工錢,呃,你沒工資,這和你欠我錢有關係嗎?”
藍紅色的大型保潔制服,穿着白圍裙,頭上帶着保潔帽,手上還提着洗把和撮箕,三個尾巴一個叼着抹布一個提着水桶最後一個掛着馬桶塞。
整個獸,穿的就像是保潔大媽......實際上,她的確在幹着保潔大媽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