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站在一邊,望着迎面走進來的梅安,此刻心中也有些驚訝。
梅安的實力,他此前是真切見過的,說一聲以一敵百絕對不算誇張。
然而就是如此猛人,這次竟然還掛了彩,成了眼前這幅模樣。
這倒真是讓人喫驚了。
三河幫在鳳城縣內自然也不是沒有對手的,因爲四處還有其他幾個幫派,可能總體實力沒有三河幫強,但也不算弱。
幾個幫派之間時常會爆發衝突,這也是梅安爲什麼要在這裏坐鎮的原因之一。
但在過往的時候,從前身的記憶來看,只要梅安出手的話,很少有解決不了的事,就連受傷的次數也少。
這次竟然傷的這麼嚴重,倒是真的少見了。
在梅安身後,還有許多人走了進來。
那些人陳安也認識,基本都是當地的其他幫衆,想來是梅安之前帶過去幫忙的。
他們手上還拖着一件東西。
那是一具屍體,此刻簡單找了具破爛棺材裝着,蓋了一層布匹遮掩。
不過雖然蓋了一層破布,卻也沒法將屍體全身都遮掩下來,仍然會留下些許縫隙出來。
透過縫隙,陳安能夠看見屍體的一些細節,例如說其身上的皮膚,還有傷口。
這具屍體的皮膚是慘白色的,模樣看上去有些誇張。
至少正常的屍體絕對不會出現這種顏色。
這是屍變了?
陳安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在梅安身後,負責擡棺材的那幾名幫衆臉色也有些不好看,像是經歷了什麼不好的事一般。
一旁,等梅安走了之後,劉升連忙上去打聽。
“是屍變了,變得刀槍不入,讓我們折損了好幾個弟兄,最後梅堂主親自出手纔將其解決掉。”
經歷了整個過程的幫衆低聲開口,似乎想到就了此前那恐怖的場面,臉色此刻看上去仍然有些難看。
劉升的臉色不由一變,開口說道:“你們將這玩意擡回來做什麼?”
屍變之後的屍體,不論從哪方面來看都是極其晦氣的玩意。
這種東西,不找個地方一扔,反而擡回來又是想幹什麼?
“是梅堂主吩咐的。”
那個幫衆一臉苦色,開口說道:“你當我們擡回來麼?”
“上頭下了命令,說是把這玩意丟到外面,萬一沒有死透的話又是麻煩,讓我們擡回來直接燒了,免得又出什麼問題。”
“那就趕緊擡出去,不要在這礙眼。”
劉升暗自罵了一聲,隨後連忙開口說道。
不過說話間,他本人倒是躲着那具屍體,而且躲的還遠遠的,生怕離的近了沾到一點屍體的晦氣。
其實身爲三和幫衆,平素裏砍人只是小事,真的屍體也見過不少。
但是屍變之後的屍體太過詭異了些,如果可以的話沒人願意去碰,自然一個個都敬而遠之了。
就連陳安,此刻也下意識想要遠離屍體,躲在遠些。
他沒有晦氣這種想法,但卻也怕這種屍變後的屍體上有什麼傳染源,萬一不小心感染到就麻煩了。
只是很快,他便頓住了。
那是一種本能一般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在沙漠中渴了很久的人突然見到了水,飢腸轆轆者望見了大餐一般,是一種源自於本能的渴望。
而陳安所渴望的目標......赫然是前方擺着的那具屍體?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陳安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了起來。
“難道我身上已經出了問題?”
他下意識閃過這個念頭,有些心悸。
會對一具屍體產生渴望,這怎麼看也有些變態了。
而且,這還不是一具普通的屍體。
只是在心中,那一股渴望之情又是如此的深刻,如此的劇烈,此刻正在不斷的衝擊着陳安的腦海,讓他有些無法剋制。
“見鬼!”
他暗自罵了一聲,強忍着那一股想要向前接觸屍體的衝動,直接主動向外走了幾步,遠離了這具屍體。
這麼一來,他心中那一種渴望的感情的確衰退了。
但一股失落感卻又不由油然而生。
就像是眼睜睜看着自己食物離開一般,有一種發自本能的不甘與失落感。
陳安愈發開始懷疑自己。
究竟是他出了什麼問題,還是其他原因?
站在原地,他下意識望了望四周的其他人。
包括劉升在內,其他人的表現都很正常,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厭惡之色,嫌棄這屍體晦氣。
看起來,會對這屍體有那種獨特感覺的人,便只有他自己。
陳安逐漸冷靜了下來。
站在原地,他望着那具屍體被擡走,很快恢復了正常,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做事。
片刻後,等其餘人走了之後,陳安纔開始有所動作。
他一路向前,趁着四周沒什麼人,直接走到屍體所擺放的那處地方。
這裏是一處臨時的停屍房。
白天裏死掉的那幾位幫衆,乃至於那一具屍變的屍體此刻都擺在這裏,一一安置。
對自己的行蹤,陳安也沒有遮掩什麼。
看看屍體而已,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實際上,探望屍體的不止陳安一人。
早在方纔,陳安便看見劉升偷偷摸摸的來了一趟。
至於其他的人,想來也不少。
這些人的目的自然不是爲了那具屍變的屍體,而是爲了其他屍體上可能存在的財物。
這些都是幫衆,死了之後他們隨身的財物理所應當是要還給他們家人的,但實際上有人偷偷摸摸將其拿了,又有什麼人會知道?
陳安沒有想發死人財的意思,不過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正是這些人給他打了掩護。
走入停屍房內,一股腐臭的味道衝了過來,分外嗆人。
陳安面不改色,只是四處搜索着。
一隻慘白的手臂很快映入他眼中。
是那具屍變了的屍體。
陳安鬆了口氣。
他就怕等他過來的時候,這具屍體已經被處理掉了。
雖然按他對三河幫衆們的瞭解來說,他們的效率不可能有這麼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