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陳安面前,看上去有些戰戰兢兢:“這是執事們下的令”
“我知道了。”
陳安點頭,也沒難爲這個傳話的雜役弟子,直接讓對方離開了。
回到藥堂,他便不由皺眉。
方纔的雜役弟子過來傳話,傳達的指令是讓陳安前往一處山谷中,去搜尋魔道之人的蹤跡。
據說在前段時日,這附近突然有魔道修士的痕跡出現,在這附近盤旋,似乎有意侵入昊山宗所屬的領地。
這不是什麼小事。
塵界之內,修士者們可以依據道統分爲許多支派。
其中修行正統法門的爲玄門,其他的末流則爲魔道。
兩者涇渭分明,從修行法門到培養方式都有很大區別,不過大致還是可以平靜相處的,平時井水不犯河水。
然而這次,在昊山宗的所屬領地之內卻詭異的出現魔道之人的痕跡。
這就引起了昊山宗的注意。
派人下去探查也是應有之理。
只是唯一讓陳安覺得詫異的是,像是這種事情,爲什麼要派他這樣一個人過去?
昊山宗弟子都有做事的義務。
這很正常,畢竟昊山宗不養閒人嘛。
除了劉柔君這樣的長老弟子可以直接享受昊山宗上下弟子的供養之外,其餘的弟子,哪怕是如同魏力這般的煉氣九重都要老老實實幹活,才能領到屬於自己的那份津貼。
不過陳安是個例外。
他早就通過黃丹師等人掛靠到藥堂了,按理來說就算有事安排,頂多也就是采采藥,煉煉丹之類藥堂成員應該做的事纔對。
像是探索魔道之人這種事怎麼會落在他身上?
陳安百思不得其解。
遠處,昊山宗內。
“已經安排好了?”
大殿內,中年男子端坐高臺,臉色澹漠的望着下手。
在他下手,一個個人在那站着,其中還有一個陳安的熟人。
那人名叫魏力。
“都已經安排妥當了。”
魏力恭敬開口:“按長老您的要求,安排的都是些修爲不高,但又比較關鍵的人物。”
“嗯。”
中年男子澹澹點頭:“到了地方之後,直接找機會讓他們喝下神水,將他們控制住,如果不行的話,就直接幹掉。”
“是。”
魏力恭敬點頭:“那其餘長老那裏,要不要”
“這個倒不必。”
中年男子搖頭:“長老那裏自有其他人動手,不歸我們負責。”
“放心,至多三月時間,我們就能搞定。”
“屆時,你們都是昊山宗的下一批執事,如若表現出色,將來直接賜下聖丹,鑄就化靈之基也不是不可能。”
“是。”
聽着這話,下方的所有人都連忙點頭,向着前方中年男子進行跪拜,臉上通通帶着狂熱之色。
顯然,在常人不知道情況下,一場旋渦已然在昊山宗內成型了。
不過這顯然與大多數人無關。
幾日後,陳安帶着行禮開始起身。
他乘坐馬車,向着外界走去。
“就是此地了?”
陳安望着附近,感受着四處傳來的氣息,不由有些意外:“的確有魔道修士之氣息”
修行化靈術後,他的感應力相對之前強了好幾番,能夠輕易感受到常人無法感受到的東西。
例如在此刻,他就能清晰感受到四處那股魔氣,儘管隱藏的很好,但仍然被他察覺到了。
只是讓他覺得奇怪的是,這魔道氣息的擴散程度,
未免太大了一點吧?
不是說只有一個魔道修士潛藏麼?
怎麼這座城市內魔道氣息如此明顯?
陳安有些疑惑,這時候已然意識到不對了。
這次的地方,多半是有問題的。
於是他開始鄭重考慮,要不要跑路這個問題。
怕當然是不怕的。
他連在祕境中與金丹異獸廝殺都不怕,區區幾個魔道修士罷了,難不成還能比金丹異獸還恐怖?
只是一旦暴露了,就很麻煩。
這世界對武者的敵視太過,他一旦暴露出自己武者的身份,之後估計就麻煩了。
南覺與鐵宗師兩人的下場就是他的前車之鑑。
所以還是穩一點爲好。
反正他就算就這麼回去,也沒人能多說什麼。
頂多罰點靈石罷了。
不過他這邊這麼想着,前面卻已經來人了。
“敢問閣下可是陳師弟?”
一個溫和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陳安擡頭望去,一個身穿白袍,容貌英俊的中年男子已經在那站着了,看這樣子似乎在跟他打招呼。
得,走不了了。
陳安在望見對方的那一刻就明白,自己跑路的計劃應該是吹了。
對方明面上的修爲比他還高一些,已經達到煉氣四層的地步。
他除非直接跟對方動手,不然想跑路是沒辦法的。
“在下陳長銘,敢問師兄姓名?”
陳安下了馬車,輕聲開口。
“愚兄宋青,乃是這九安城城主。”
中年男子面色溫和,看上去脾氣不錯:“此地很少有同門前來,這次師弟過來倒是件喜事,還請務必讓師兄我招待一二纔是。”
“那便打擾了。”
陳安深深望了對方一眼,隨後跟着對方走了。
在一旁,四周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身影,看這樣子應該都是這九安城的世家代表。
這就和此前在九臨城中一般,每當昊山宗修士前來,基本都是這個待遇。
不過陳安之前只能看着,現在卻是已經被尊稱爲仙長了。
陳安靜靜感受着這其中的身份變化,隨後一面慢慢走了進去。
沿路走來,各處的人臉上都是一片恭敬之色,至於普通百姓更是直接跪伏,口中高呼仙長。
不得不說,這種感覺很特別。
置身於其中,總會讓人生出特別的滿足感。
從這點上,似乎可以理解爲什麼很多修士都不把凡人當人看待了。
當你長期被人頂禮膜拜,被凡人視爲仙長,恨不得將你供奉在神廟上時,你恐怕也會升起類似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