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她年紀不大,也就是二十出頭的模樣,實際上修爲已然是化靈層次了。
而且縱使在化靈之中也算是強橫的。
具體到了什麼層次,陳安也不清楚,反正絕不會弱就是了。
這樣的人物,怎麼想也不會無緣無故睡着。
畢竟陳安自己都很久沒睡覺了。
那麼不會自己睡着,那就大概率是天元丹的藥力影響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在裝睡。
都是有可能的。
不過陳安並不在意。
裝睡也好,真的睡着也罷,反正都是那樣。
他也沒做多餘的事,只是靜靜望着眼前的風景,默默在原地坐着。
時間緩緩過去。
陽光逐漸落下,黃昏降臨。
而齊柔仍然沒有醒來的意思。
陳安正尋思着,要不要自己動手,將齊柔給叫出來,齊柔便突然有了些動靜。
在陳安的視線注視下,齊柔的眼眸動了動,一對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開始有了動靜。
隨後,她緩緩睜開眼,視線注視在陳安身上,一副似乎還沒完全睡醒的模樣。
“已經到這時候了麼?”
望着陳安,她輕聲開口。
“嗯。”
陳安點了點頭:“已經快到晚上了。”
“你身上的藥力還沒完全吸收,最近該抓緊下了。”
他想了想,提醒道:“天元丹的藥力很猛烈,如果可以的話,你還是儘量將其吸收掉比較好,以免對你自己造成影響。”
陳安是不希望齊柔出事的。
這是很自然的道理。
齊柔若是不出事,陳安還能好好在這地方待着,不管是薅羊毛還是別的什麼都很方便。
但如果她出事了,換一個人上位,可能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之後指不定又鬧出什麼事來。
陳安自然是不喜歡這樣的。
“好。”
聽着陳安的話,齊柔卻一下子笑了出來:“我聽你的。”
“嗯。
陳安點了點頭,隨後默默起身:“時間已經不早了,我還有課要上,便先離開了。”
“等等。”
身後,齊柔的聲音傳來。
陳安有些疑惑的回頭。
在身後,齊柔躺在草地上,一頭本被梳理十分精緻的長髮此刻顯得有些繚亂,一張精緻的臉龐上也透出些紅潤,似乎是被陽光曬的有點久的緣故。
相對於過去,此刻的齊柔看上去倒更像是個正常女孩。
她斜躺在那裏,側臉望着陳安,卻遲遲沒有說話,只是盯着陳安帶着疑惑的臉龐,好一會後直接笑出了聲:“好啦,我沒事。”
“路上小心。”
“好。”
陳安點頭,衝着齊柔拱了拱手,隨後轉身,默默離開。
身後,齊柔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默默注視着陳安離去的背影,就這麼看着他從視野中消失。
天邊淡淡的陽光照耀而下,照在人的身上,讓人不由升起一股慵懶之意。
齊柔端坐在地上,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神也帶上了些許迷離。
不遠處,一道聲音突然響起,帶着一如既往的沙啞。
林秋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齊柔的身旁。
“感覺很舒服。”
齊柔笑了笑,開口說道:“這位陳公子,當真與其他人不同。”
“方纔我用魔典探測,卻真的未曾從他身上感受到一點惡意,連一點害人的想法都沒有。”
“這樣的人,當真是少有的。”
“是麼?”
林秋也有些側目與意外。
齊柔所修行的魔典,有揣測人心,感應他人善惡之能力。
這是一樣十分出衆的能力,在過往可謂無往而不利。
唯一的缺陷就是,想要具體感應他人的善惡,需要消耗一定的時間,還有近距離的接觸纔行。
齊柔方纔的沉睡,實際上便是陷入這種狀態下,以此感應陳安的心神。
只是感應的結果,卻是如此的讓人意外。
林秋捫心自問,若是他是陳安,望着表面看上去全無反抗之力的齊柔,怎麼可能會一點惡意都不起?
不說色念之類的,就單單是從眼前的處境來說,難不成他沒有想挾持齊柔作爲人質,藉此離開的想法?
“這世間有大惡之人,自然同樣有大善之人。”
他思索了片刻,隨後如此開口說道。
“那爲何這世間大惡之人遍地皆是,如陳公子這般的大善之人,卻如此少?”
齊柔反問道。
“大惡之人可以爲惡,但大善之人爲善,卻未必能有好結果。”
林秋開口道:“天理恆常,善者總難爲,縱使是天生的大善之人,在這世道之下要麼身死,要麼不再純善。”
“如陳公子這般有這般稟賦,又性情純善之人,天下間少有。”
他如此開口解釋道。
簡單來說,就是惡人作惡,這是能長久維持的,但友善者卻未必能長久未必下去。
因爲在這世道下,做善事很多時候並不能取得好結果,甚至可能壞事。
時間一長,良善者要麼被坑死,要麼不再良善,自然也就漸漸稀少了。
不過越是如此,也就越顯得這樣的人難能可貴了。
“是麼.....”
聽着林秋的話,齊柔若有所思。
“小姐看上去,似乎很喜歡這位陳公子?”
林秋突然開口道。
“有一點。”
這個話題,如果是一般的女子,就算心中有意估計也會覺得羞澀,但齊柔卻是直接點頭,沒有絲毫掩飾:“相對於其他人來說,和這位陳公子待在一處,至少相當安心。”
修行魔典,這是幸運也是不幸。
能夠修行魔典這門傳承,齊柔的未來註定璀璨。
但也正因爲修行了魔典這門傳承,讓齊柔從小開始便感受到諸多醜陋之事。
時間短些還好,但只要時間長了,任何人心中的惡意都會被她感知到,越是時間長了,也就越是清晰與明顯。
人的心中多少都是有惡念的,哪怕是一個公認的好人,心中多少也有些一閃而過的惡念。